杨氏拍了拍文贤莺的手臂,想着文贤莺刚才说的话。那话虽然是牢骚,但也是事情的本质。如果石宽是城里的公子,家里有权有势,那别说是两个女儿,就是三个女儿,文老爷也通通想塞入石宽怀里。
聊到这儿,两人心情都有点沉重,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都默契地不再继续聊下去。只有脚下的鞋子拍打着古老的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到了石宽家,高枫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迎了出来:
“癫癫,快教我打麻将,等我学会了,我们在学校就可以自己玩,再也不会无聊咯。”
“我才不教你呢,我要把你的钱都赢光光,慧姐说你有罗竖教,不需要我教。”
刚才在路上还闷不吭声的文贤莺,一下子就变得活泼俏皮起来。
龙湾镇的集市上,已经用长条板凳和木板搭起了一座高高的戏台。戏台两边各挂着一盏汽灯,这汽灯可比马灯亮多了,往里面充满气,再把那灯衣一点,整个集市瞬间亮如白昼。
戏台下面最前面,已经摆了八九张方桌,那可都是龙湾镇有头有脸的人家专座。有牛镇长家的,有魏老板家的,也有文二爷家的,就连五竹寨赵老财家的都有,可就是没有文老爷家的。
戏班子是牛镇长从县城请来的,谁能当座上宾,在前排摆上一张桌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喝茶边吃着东西边看戏,那都得经过牛镇长的同意。没有牛镇长的批准,谁也别想把桌子搬到前排去。
牛镇长和文老爷是死对头,自然不会安排文老爷家在前排摆桌子。他就等着文老爷把桌子搬来,只能放在后面,好让他趁机羞辱一番。
不过文老爷也没让下人把桌子搬来,文老爷本身就不太喜欢看戏,老太太行动也不太方便,就更不想去了,所以他干脆就不让下人去占位置,也算是没给牛镇长羞辱他的机会吧。
天还没黑,集市上就挤满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看戏的人。要是龙湾镇上有亲戚的,还能混个长板凳坐坐,要是没有,那就只能在后面站着咯。
天刚擦黑,那些画着粉脸花眉的演员就出来踩台亮相了,那些大人物们也陆陆续续地,来到自己的专属位置。
牛镇长拄着新拐杖,和牛夫人还有大着肚子的包圆圆,稳稳当当地坐在最中间。桌子上摆满了瓜果糖藕,可把那些蹲在戏台两旁的顽皮孩子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