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了上首,面向众人。
董良不喜欢银安殿的这种配置,他的作位高出众人,眼前又没有什么遮挡,这让董良坐在那里有些拘谨。
回头一定要将这里改成圆桌会议室。
董良开门见山地说道:“诸位是前朝旧臣中能力最为出众的,今天叫诸位过来,是想要给众人的肩膀上加上一些担子。”
果然,曾国藩、李鸿章等人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不过他们还是站出来客气一下。
“我等愿为华族效力。”
“好……”董良抬手让这些人坐下。
“有几件事情跟几位咨询一下。第一件事情,是黄河。这几年战乱,黄河几乎没有得到任何的修缮,我们华族缺乏了解黄河的人才,诸位在朝为官多年,应该知道一些相关的信息。我觉得今年黄河很可能会决口,诸位有什么建议。”
董良一上来就找众人问策,这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
曾国藩还在那里给董良相面呢。
他万万没想到,董良真的跟照片上那样年轻。
原本还以为那挂在各级官府大堂上的照片是用春秋笔法画出来的呢。
这是惯例,要不流传下来的皇帝画像哪个不是帅哥啊。
不过他刚刚才看了一眼,便被董良打断了。
这几个人从没有见过说话这样简单直接的上位者。
“张公,你在山东呆了两年,应该对黄河有所了解。”
张亮基猛地抬头,董良竟然先点了他的名字。
在座的几人中,曾国藩的名气可是比自己大多了,元首要问也应该先问曾国藩啊。
“回元首,在下不擅长治水,但是这些年几乎年年水灾,元首的担心确实可能会出现。今年春汛,黄河的水量并不大。泥沙的淤积将更加严重,等到夏汛,似有可能发生大决口,决口地点最有可能发生在河南东部。如果决口,山东西部、河南东部以及直隶,哦不,河北南部都将受到水灾影响。”
张亮基还不习惯河北这个称呼。
不过河北这个称呼并不奇怪,乃是古称,比直隶更加正统。
“现在组止修复堤坝可还来得及?”董良又问道。
董良虽然在与张亮基对话,但是其他几人也都在全神贯注地听着。
从这位年轻的元首陛下问话的语气可以听出他是那种听得进劝的人。
至少不是那种刚愎自用之人。
“呃,元首,现在已经是六月初了,历年的决口都发生在六七月份。”
六七月份正是北方雨水最集中的季节。
“那就是来不及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人给撤走。”
“这是否可行?”董良依然在问张亮基。
“这……”
张亮基思考了一下说道:“元首,道光二十五年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大决口,是在怡凤厅。当时河南境内黄河段水位骤然升高一丈以上。当年七月十六再次骤降大雨,水位升高,两岸普律漫滩,一望无际,间多堤水相平之处。到十八日己危机四伏,除临时修堤已无计可施。十九日,惊涛骇浪终于冲垮了这段堤段,二十日,全河夺溜。黄河决口后,黄河水从撕破的堤口中直冲而下,肆虐异常、干里平畴,顿成汪洋……”
张亮基到了山东之后专门补过治理黄河的课,因此对历次水灾的情况倒背如流。
“那次大水中受灾的有东明、荷泽、郵城、郛城、巨野、金乡、范县、寿张等,大清河沿河的东平、平阴、东阿、长清、齐河、历城、济阳、惠民、蒲台、滨州、利津等县亦被淹及,”
“采臣先生。”
董良连称呼都改了,这个张亮基确实有能力。刚才他说不擅长治水,显然是在谦虚。
“我这里有一个大计划。地图拿来。”董良跟傅善祥吩咐道。
不一会儿,便有工作人员搬来一张贴着北方各省舆图的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