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福时继位之时,年纪尚轻,由阮知芳、张橙桂、武文解、林维浹为辅政大臣。不过现在,阮福时已经继位七年时间,大权渐渐收回。
但是朝中的那些大臣们却不愿意交出手中的权力。他们通过自已的影响力控制着朝政,其中以辅政大臣张登桂权势最大。
当时有外国传教士记述安南国内的政治情况指出安南真正的君主就是张登桂。
张登桂有几个伙伴和两个竞争对手,剩下所有京官和外官都是他的孝子。他的伙伴不断减少,最后成了孤家寡人。两个竞争对手是阮登楷和阮知方,但张登桂已经巧妙地让这两人远离宫廷,必要的话也会有所让步。
嗣德一继位,阮登楷就被外放北圻。因为要镇压煽动颠覆者和从广西越境而来的匪帮,所以其人选必须廉洁正直、得士人心,又要手腕一流、能力过硬。
而阮知方被外放南圻,当地机构残缺不全,居民族群复杂、无知而难以教化,又要时刻提防高蛮被暹罗吸收,如此种种对经略大使来说都是极为棘手之事。
张登桂给这二人各授以‘东阁大学士’,自居‘勤政殿大学士’,掌管政府行政,得到了掌握人事任免的唯一领导的高位,所以只有他一人可以留在君主侧近。
年老的张登桂害怕阮知方密通宫廷,便在通往海云关的要道山麓修建了居所。这个居所监视着顺化与所有地方的联络。因为他已经支配这个国家,所以就唆使各地的许多官员嘲讽阮知方。
此外,他还让人写讽刺诗,讽刺阮知方平时求战以邀功,一且战争爆发,无力取胜,就只能求和。
在内政方面,张登桂主张闭关锁国。比如嗣德元年(1848年)八月,有西洋船来沱灢与安南贸易,嗣德帝本欲派尊室常前去接待,张登桂联合其他五部尚书阮知方、潘清简、阮登楷、林维浃、何维藩上书请求嗣德帝让尊室常婉拒洋商,嗣德帝听从。
虽然,张登桂已经在去年还政于嗣德帝,但是朝中皆是张登桂的党羽,很多事情从国王的嘴中说出来,还不如由张登桂说出更加容易执行。
因此,阮福时抬起他瘦削的尖下巴,问张登桂道:“绥盛公,朕近来听说广西被乱匪所占,不知对我朝有何影响。爱卿准备如何应对。”
阮福时试探地问道。安南虽然向满清称臣,但是他们在内部以皇帝而不是国王自居。
阮登楷在北圻已经将情况都报告给了国王。按照阮登楷的意思,安南可以借此机会出兵北方帮助大清国平乱,当然了平乱之后,什么时候退回来就不一定了。
最重要是可以借此机会转移北圻内部的矛盾。将北圻的那些不安定因素都派到广西去,祸害清国的百姓。抢来的钱粮还能够用来恢复北圻的地方经济。
阮登楷到了北圻之后,举步维艰。他虽然有些能力的,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张登桂控制的中枢并没有给他拨付钱粮的意思。
“陛下,臣以为,我大安南国最好不要插手清国人的事情,广西那里多出乱匪,北圻的乱匪就有不少是出自广西,若是出兵广西,则有可能深陷其中。朝中并无出兵的军费。”张登桂果然还是那样的保守。
“陛下当拟旨命北圻经略阮大学士,加强防守,必要时派人去联络乱匪,查明其意图。”张登桂奏道。
嗣德帝有些不甘心,他是想要做一个有作为的皇帝,而历朝历代,凡是安南的皇帝,有作为者无不是要北上,挑战一下天朝上国。
就像是一个狼群中有野心的公狼,要想上位就必须要挑战头狼。
“绥盛公,朕欲将京城胜捷军调到北圻,以加强在那里的防御。”
阮福时退而求其次,既然不支持出兵,那我就以加强北圻的防御的目的,给阮登楷增加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