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了地方上,他才发现地方上的形势复杂、事情难做。
想要做点实事,那是寸步难行,处处受到掣肘。
旁的不说,光是钱粮一项就将曾国藩给难倒了。
“悔翁所言甚是,然用良家子练兵,必须要饷银充足,张巡抚那边已经都揭不开锅,本官欲练兵,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曾国藩想想还是说出自己的难处。
“哈哈哈,曾公身在宝地,怎么会被钱财难住呢?”
听到了曾国藩的难处,汪士铎却笑了出来。他笑起来有些狂放,以至于嘴中的米粒都喷了出来。
曾国藩皱了皱眉头,他对汪士铎的行为习惯非常反感,但是对方的脑子里有主意啊。
曾国藩不得不咬牙忍着,他放下了筷子,假装要听汪士铎说话,实际上是感到恶心,吃不下去。
“悔翁此话怎讲?”
“曾公身为团练大使,朝廷给了您什么权力?”汪士铎却反问道。
“朝廷给了本官募兵之权。”想要招募军队,自然要有朝廷的允许,要不然就会有造反的嫌疑。
现在曾国藩手中最大的权力就是他可以合法地招募军队,当然了这叫团练,不称为军队,是没有朝廷的编制的。
“实际上,朝廷只给了曾公一个名义,其他什么都没有给,是不是?”
对啊,曾国藩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烦恼的啊,他的身份实际上还是京官,湖南团练使只是一个临时的差事,事实上原来就没有这个官职。
到了地方上,他的这个身份就尴尬了。
湖南地方上的官员根本就不鸟他,尤其是在他开口跟人家要钱的时候。
现在除了那些官员自己的腰包,哪里都缺钱。他们要是能够从地方上收到钱,不会装自己的腰包吗?又或者是上交给朝廷,交给他曾国藩练兵,给曾国藩赚取功劳吗?
满清的官场,积弊已久,能够大公无私,为国考虑的官员少之又少。
“悔翁,实不相瞒,今日找悔翁前来商议,主要就是为了此事。本官希望湘勇能够成为一支精兵,但是没有充足的饷银,这些良家子如何会卖命。因此我给他们的饷银是绿营的两倍。现在招募了两千人,本官看过,确实可以,但是这点兵力太少,拉出去剿匪稍显不足。”
汪士铎心中有些失望,这曾国藩找自己来,原来只是想让自己出主意帮他搞钱,他刚才还说了那么多的想法,岂不都是白说。
不过谁让人家位高权重呢,汪士铎空有想法,又没有实现的途径,只能依附于曾国藩这样的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