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火光,她的眼神一寸寸扫过宇文萧身上狰狞的伤口,那些交错纵横的战创,仿若一道道裂痕,深深刻在她心上,痛意蔓延至全身。
她颤抖的手指缓缓抚上那些伤口,动作轻柔无比,似是害怕弄疼了昏睡的爱人。
尽管宇文萧此刻已毫无知觉,她依旧喃喃低语。“你这一身伤,叫我如何不痛……”
指尖移至对方脸庞,她细细摩挲那熟悉的轮廓,像是要把这面容深深刻入灵魂。
往昔记忆在脑海闪现,幼年时他在御花园为自己折下最美的花枝,笑容比春日暖阳还灿烂。少年时两人于宫墙下互诉衷肠,誓言铮铮,仿若仍在耳畔回响。
“依稀记得,从前的我,怕黑。
每遇打雷之时,总会跑来找你。你会轻拍我背,哼着不成调的曲儿哄我,那是我此生最安心的时刻。”话语之间,泪滴已悄然滑落,打湿了宇文萧的鬓角。“往后没有我在身边,莫要莽撞,莫再轻易涉险。
你是我的夫君,是宇文家的骄傲,定要重振门楣。
即便日后之路满是荆棘,我知你也能踏平。”武玉宁气息微颤,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抬手抚摸着对方的脸颊。“玉宁这一生,最幸是遇你、爱你,最痛亦是此时要舍你而去。
家族血仇不能不报,我懂。那是你的脊梁,亦是我的骄傲……”
往昔有多甜蜜,武玉宁此刻的内心就有多么苦涩,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簌簌落在宇文萧脸上。
情难自抑,她俯下身子,轻吻着对方的额头,唇瓣久久停留,传递着眷恋不舍,将所有爱意倾注于此,像是要唤醒沉睡之人再诉衷肠。
片刻之后,她直起身,决然走向洞外。
洞外夜色浓稠如墨,寒风似刀割面,武玉宁却浑然不觉。
她从行囊中掏出纸笔,跪地铺展,以石为桌,借月光书写,泪水晕开墨迹,字迹却依旧工整,那是对宇文萧的深情凝注。
“吾之挚爱,萧:
见字如面,提笔泪潸,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向你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