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爷爷在此商议要事,安有你插言的份?滚出去!回头为父在收拾你。”韩布拍案而起,随手便抄起案台上的文书砸向对方。
见此情形,韩英将头微微一偏,正好躲过袭来的文书。“也就几句话罢了,不耽误爷爷与父亲商谈。”说着,他自顾自的斜靠在椅榻上,随手拿起茶盏,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打呢,肯定是要打的。赢呢,肯定是不能赢的。
纪廉何许人也?军神榜前十,收拾宁毅不难。只不过,爷爷若是驻军嘉萌以牵制徐沧,宁毅要不了多久便会兵败,届时,北境便没有了助力。
除掉宁毅,待日后寻得机会,陛下若要对北境下手,难度也就低了许多。
武成王倒了,靖北王倒了,咱们大都督府又由谁来制衡?
一家独大?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哟。指不定哪天这刀就落到了咱们的头上,孙儿想想都后怕呢?”言罢,韩英嬉笑着将茶杯捏碎。“做做样子不好吗?何必为了纪氏打死打活的,这皇帝又不是咱们韩家来做。
至于驸马?什么公主不公主的,不过是个胯下玩物罢了,做不得数。”
“你说什么?”韩布微微愣神,而后怒从中来,脸上的火气几乎具现。“逆子,你安敢妄言?韩府时历三朝,代代忠良,怎会生出你这么个孽障。”
闻言,韩英满脸的不在意。“迂腐。父亲岂不闻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大周如今的局势何其复杂?纪廉受制于东卢、徐沧受制于北蛮、欧阳正奇受制于孙国安,宁毅就是各方角逐的重点。
他若在,局势稳定,相互制衡。他若是倒了,徐沧就是下一个。欧阳正奇自是难堪大任,武政府掌全境兵马,咱们的皇帝陛下如何安心?
好,就算陛下信任,对父亲给予厚望。
那么新君呢?新君继位之后,武政府与如今的北境有何区别?”话到此处,韩英手托下巴,随意的翘起二郎腿。“去年我在教坊司见过徐平,挖眼割舌,弄得萧世杰死去活来。
此子狠辣,比之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
将他留给新君岂不甚好?咱们何必趟这个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