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生出明悟。

远处的阁楼上，燕凌天面沉如水，心念急速转动。

林重的表现，再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料，如此轻易就将踏入御之境的赵乾击败，也就是说，林重的真正实力，至少相当于化之境。

原本十拿九稳的计划，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保险。

苏长空同样想到了这一点，偏头看向燕凌天，沉声问道：“燕师傅，你觉得如何？”

燕凌天自然不会暴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闻言淡淡一笑：“苏老弟尽管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

“那个叫林重的年轻人……不，现在应该喊他林师傅了，以他展现出来的实力，有资格与我们平辈论交。”

洪真铉眼睛微眯，瞳孔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我很好奇他究竟是什么来历，身兼形意、八卦、八极三家之长，实力强大，心狠手辣，即便放眼整个武术界也不多见，然而此前却居然一直默默无闻，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他打飞赵馆主的那一招，好像是八极拳里的立地通天炮，莫非他与陈家有什么关系？”一个中年人猜测道。

“八极拳流传甚广，现在还不好判断，而且以陈家的底蕴，恐怕培养不出如此厉害的人物。”洪真铉摇了摇头，“算了，我们瞎猜也没用，还不如等下问他本人。”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忽然似笑非笑地对燕凌天道：“燕兄，终日打雁，小心被雁啄瞎了眼啊。”

燕凌天知道洪真铉肯定察觉到了什么，但他脸色丝毫不变，坦然自若道：“不劳洪兄费心，我自有分寸。”

就在燕凌天、洪真铉等人说话的时候，林重收回拳头，迈步走到赵乾身边。

赵乾依旧躺在地上，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如果不是胸膛还有起伏，恐怕会被人误以为已经死了。

林重低下头，盯着赵乾的脸看了半晌，目光幽深难测。

赵乾感受到了林重冰冷的视线，猛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咬牙切齿道：“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休想让我低头认输！”

“反正你已经输了，认不认输也无关紧要。”林重漠然道，“我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要再来招惹我。”

赵乾将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到林重脚边，眼中恨意熊熊：“你打断了武儿的四肢，又打断了我的两条手臂，现在又跟我说井水不犯河水，呸，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们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纯属咎由自取，既然主动挑事，就得承受那样做的后果。”

林重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底发寒的冷意：“记住我的警告，否则下次断的就不是手，而是你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