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庭院之中，相对而坐，举杯相碰。

杨无缺先饮一杯，又率先说道:“我无意干扰木兄培养孩子，只是心中有些疑惑，木兄如此刺激木逊，难道就不怕那孩子一个不慎，走上歪路?”

杨无缺能有此一问，显然是偷听了刚刚铸剑铺子里的对话。

木群先饮下一杯酒之后，没有直接回答杨无缺的问题，而是反问说道:“书上的圣人不是说过非礼勿听吗？”

“圣人所言，自然是字字珠玑。”杨无缺微微摇头说道:“不过我又不是圣人，没必要把圣人之语当成戒律一般遵守。”

“理当如此。”木群先认同地说道，随后才回答了杨无缺的问题:“若是木逊走歪了路，只能证明他与我的缘分不够。”

“能遇见就已经是缘分了。”杨无缺再次摇头，显然不太认同木群先的这种教育方式，不过君子和而不同，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杨先生今日前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关心学生吧?”木群先主动问道，他也已经猜到了杨无缺来此的真正原因。

“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杨无缺摆手说道:“只是我近日突然想到，木兄的名字，群先二字，似乎颇有几分敢为天下先的意味，单单为此气魄，便值今夜这一壶酒。”

木群先哈哈一笑，再次一口饮下杯中酒，笑着摇头说道:“杨先生太高看我了，木群先三个字，皆是我随意所起，就我这点道行，可不敢说什么敢为天下先。”

杨无缺闻言眉头一扬，木群先这么直接就承认自己用的是假名，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明人不说暗话，杨无缺也直接了起来:“我来此地是因为修行断绝，心灰意冷，木兄在此日日铸剑，又是为何?”

“杨先生刚刚还说不刨根问底呢。”木群先并没有回答杨无缺的问题，反而说道:“我出身贫寒，从小也没读过几本书，这些年偷听了不少杨先生的授课，也算是先生的半个学生了，先生所教内容中，倒是有一句颇为适合此时此地的你我二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原来木兄也是一位失意人啊。”杨无缺闻言唏嘘不已，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