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斧此次勘探的目的之一,便是寻找适合建造传箓法坛的地方。
秦桑暂时不打算覆盖整个风暴海,风暴界修士基本都在三大域,这里将作为道场的主体,待道场建成之后,再酌情向外扩张。
不过,待道场建成,风暴界便成为秦桑一人之道场,其他宗门和修士都要仰其鼻息,受到五雷院监察和约束。
修仙者追求逍遥自在,总有人不愿受拘束,不少人刚在大战中立过功,秦桑总不能卸磨杀驴,将异己全部铲除。纵使道庭鼎盛之时也做不到,而道庭的覆灭,恐怕也与此有不小的关系。
秦桑给他们留了一条路,不愿受拘束的可以迁出三大域,当然自由也只是相对的,同时也要舍弃一些东西。
譬如,秦桑建造传箓法坛,设五雷院,愿修雷法者皆可授高上神霄箓,不拘出身,并且择人选入五雷院为仙官,相当于构建一个小的道庭,那些迁出去的修士和宗门自然是没有资格的。
即便如此,也有人宁愿舍弃这些,一心寻求自在。
“弟子命人传帖联络了一些宗门和修士,询问他们的意愿,那些大宗门更多是两头下注,分一部分弟子出去。想要将整个宗门迁去外海的,以魔门居多。其中妖族最为迫切,尤其出身东海的几大水族,已经选好地方,准备举族迁移了……”
李玉斧简要提了提当下的情形。
对此,秦桑并不意外,道门对魔门和妖族是最不友好的。
他们去意已决,秦桑亦不强留。
李玉斧接着禀报道:“门中已经挑选出一些天赋出众的弟子,待法坛建成,领受法箓并改修雷法,但都是后辈弟子。申晨师弟修行的师伯所传重玄观传承,幻痕师弟心中唯有剑道,玉奴道友乃是妖修,他们都不适合修持道门雷法。”
当年神霄合议,道庭初建,集合了诸多道门传承,必须兼顾各方势力,因此没有哪一派能够独尊。
风暴界则不同,此乃秦桑一人之道场,五雷院由他建立,自然不会交给别人掌管,一些关键位置,必须由青羊观弟子,以及青羊观的同盟坐镇。
“你自己呢?可曾考虑过?”秦桑看着李玉斧,问道。
当初,秦桑虽有上乘功法,却都不适合李玉斧。李玉斧修的还是云游子留下的传承,正面临无法可修的窘境,迈入化神之后,还是琉璃帮他推演的后续功法。
比起道庭雷法,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这道传承也不是云游子所创,而是脱胎于太乙丹宗,留有传人即可,没有必要让李玉斧一直坚守。
李玉斧不仅是云游子传人,秦桑早已将他当成自己的弟子。他在某些方面或许不及申晨等人亮眼,但天资不差,老成持重,身为观主有大将之风,是秦桑属意的,坐镇道场的最佳人选。
如果李玉斧最终止步于化神期,未免太遗憾了。
传承不同,潜力亦有极大的差距,道庭传承无疑是最上乘的一类。而且,改修道庭雷法,秦桑可以帮到他更多。
可以预见,雷法一脉在将来会成为青羊观主流,实力最强盛的一脉。
“弟子谨遵师伯之命!”李玉斧恭声道。
“你乃水木双灵根,水灵根是五行灵根中最适合修炼雷法的天赋之一。待领受法箓之后,你便代我执掌五雷院,暂代五雷院副使之职… …”
秦桑又交代了几句,忽然感应到什么,望向天外。
李玉斧退出洞府,片刻后去而复返,神情凝重,“是巫族传来急信,方道友元气枯竭,已回天乏术,不久便要兵解。”
秦桑轻叹,起身道:“我们去送方道友最后一程。”
李玉斧应了声是,掐动念诀,洞府外响起一声凤啼,一头彩凤落到洞府前,身躯匍匐。
彩凤正是凰王,在之前的大战中立了功劳,秦桑念她非是妖乱主谋,便允她脱离妖兵,做青羊观的护山灵兽。
凰王也是能忍辱负重的,自愿做观主坐骑三百年,以求三百年后重获自由。李玉斧身为观主,出山不能少了排场,向秦桑请示后便准了凰王所求。
师徒二人乘彩凤飞出山门,秦桑放出真元,裹住三人,遁速蓦然大增。
彩凤风驰电掣,飞越重重山川,抵达巫族圣山。
一名巫族青年带人迎出山外,神情满是悲戚之色。
“你是方道友的义子?”秦桑问道。
巫族青年行大礼参拜,“晚辈溟秋,拜见秦真人、李观主!”
“方道友的状态如何了?贫道本以为要等二三十年之后,方道友才会……”
秦桑惋惜道。
溟秋满脸自责,“义父为助晚辈突破,才导致元气提前枯竭……是晚辈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