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连道不敢,急声解释,“前辈明鉴,此乃我们六州堂一直以来的规矩,此类消息,从来都是免费为元婴高人提供。不为别的,只为结一个善缘。”
“呵呵,贵堂好气魄,难怪能做这么大。”
秦桑点点头,坦然受之。
接过玉简,秦桑一眼便看到九伽山,如今依然是佛门圣地。
……
在牧关垣稍作停留,秦桑出城西行,奔赴九伽山,和琉璃会合。
此行很容易判别方向,秦桑只需顺着一条名为天沱江的大江,一路西行即可抵达九伽山。
出泽州,再过西路七州最北的塞州,便是进入了西漠。
在塞州西部就能看到和西漠相近的景象。
茫茫戈壁,满目荒芜。
不过,天沱江两岸始终水草丰茂,塞外风景不差江左六州。
西漠里也不全是沙漠戈壁,腹地不乏绿洲河湖,亦有膏腴之地,甚为丰饶。
譬如西漠北域,天沱江的发源地雪连山,雪山融水滋养大片绿洲,形成浩浩江河,流经中原,最终汇入东海,乃是中州水系最为重要的大江之一。
传说雪连山乃是佛兴之地,佛门圣地众多,九伽山只是其一。
多年发展,西漠早已不再是佛门的天下,道门弟子出关传道,在沙海绿洲扎根,开宗立派。
亦有许多旁门左道、魔门邪修,不想入北荒而选择西行,虽不及北荒混乱,局势也非常复杂。
当然,雪连山依旧是佛门的自留地,外部势力难以渗入。
天沱江两岸,佛寺禅院堪比天上繁星,随处可见,数不胜数,这条江亦是中原佛子的朝圣之路。
在北海和沧浪海极为衰落的佛门,却是中州最重要的势力之一,足以和道门抗衡。
秦桑和佛徒同行,自称居士,号明月行者。
他修持《七师佛印》,倒也能和佛门挨得上。
出得塞州,风景愈见荒凉,天沱江的水气也抵不住风沙的侵蚀,大江两岸的绿洲逐渐被压缩,草木愈发稀疏起来。
进入西漠腹地后,风景和北辰境的北辰大沙漠几无差别,秦桑见怪不怪,行色匆匆,中间几乎未做停留。
直至抵达雪连山边缘,又逐渐富饶起来。
绿树如茵,草木茂盛。
秦桑落在一片戈壁滩上,望向绿洲深处,便见群山白首,雪山之间寺庙俨然,佛光普照。
“不知琉璃到了没有。”
秦桑喃喃说了一句,认准九伽山方向,闪身而走。
九伽山。
秦桑的身影出现在山脚,望着环绕山顶的巨大城廓。
不出所料,城廓中心,山巅之上亦建有佛寺,而且是他一路西行所见的规模最宏大的佛寺。
在雪连山的群峰之中,九伽山算不得雄伟险峻。
之所以能成为圣地,和曾经在此地修行的一位佛门先贤有关,佛寺便是那位先贤的道场。
山道上人流如织,不乏佛门修士,但他们和凡人一样,选择步行上山,以示尊敬。
九伽山不完全是以佛门圣地著称。
因地处雪连山南麓,亦是南部荒漠进入雪连山的咽喉要道,而且城中秩序稳定,承担了坊市的职责,被附近修士信任。
是以山道上很多人不是僧众打扮,秦桑不算突兀。
他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佛修的神色有些奇怪,神情之中似乎积郁愤愤不平之气。按照佛门经义,嗔念本应斩断,这些佛修明显修为不到家。
一两个人这样倒也正常。
这么多佛修皆是如此,就有些奇怪了。
秦桑迈步登山,进入城中,故意高调行事,放出明月行者的名号,然后找到名气最大的客栈,安顿下来。
在房中略作休息,洗去风尘,同时也是等琉璃来寻。
若琉璃未至,他便先自己打听西漠局势,寻找和佛骨舍利有关消息。
不到傍晚时分,房门禁制便被触动,秦桑心中一动,脸上露出笑容,打开房门。
“请进。”
一个戴着斗篷的身影闪身而入,正是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