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天将这青杉酒往嘴里倒了一杯，一股浓烈甘涩的味道在喉间炸开。

好烈的酒！陆小天并未用法力驱散这股味道，而是轻咦一声，发现自己的法力果然被这酒力激得莫名的震动，似乎较之前要活跃了少许。

只不过这股震动很快又平息了下来。

“看来，你这酒的效果也有限得很。”陆小天很快恢复了正常，略微有些失望地看向敦实青年与秀气女子。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这青杉酒乃是晚辈窑藏了数十年之久，也试过几个金丹修士，无一例外。现在又加入了几味灵果，应该酒劲更烈才是。就算前辈法力再雄厚，也不至于。”

敦实青年忽然身子一哆嗦，面色惊惧地看着陆小天，嘴皮子颤动，竟是说不出话来。

“死酒鬼，你怎么了，前辈，你对死酒鬼做了什么？”秀气女了看到敦实青年如此模样，还以为是着了陆小天的道，冲上前来，既惧且畏地挡在敦实青年身前，神情激动。

“没，没，前，前辈没对我做什么，青杉酒之所以对前辈没有用处，除，除非前辈是元，元婴老祖！晚辈见过老祖！”敦实青年激动得不知所以，俯身便拜。

“用不着。”陆小天端坐在那里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一股无形的气劲直接托住了敦实青年，任其如何使力也拜不下去。

“你那青杉酒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喝下后法力确实有点异动，只是这点动静对于我而言，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前，前辈是元婴老祖，晚辈这青杉酒火候不够，自然是影响不到前辈什么。”敦实青年嗫嚅道。旁边那秀气女子则是有些傻眼了，虽说项国元婴修士不少，可也是相对于其他大陆与修仙地域而言，真正分摊下来，对于寻常的低阶修士也是难得一见。

敦实青年与秀气女子只是寻常的筑基修士，并无殷实的家境，与没有拜到哪个修仙家族。连那些厉害的金丹修士对他们这些底层的低阶修士也不屑一顾，更何况他要灵石没灵石，修炼天赋也不怎么样，像他这样的筑基修士在项国车载斗量，又不想混个好的营生，以酿制灵酒为业，而且他的灵酒曲还不够完善，会造成大量的浪费，酿的大多还不够自己喝，自然不被人所重视。

“按你刚才的意思是说，若是给你足够的灵果，灵物，你能酿制出更好的酒？以你酿酒的本事也不算差，为何不去混个好些的营生，哪怕是给那些修仙家族酿酒，应该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境地。”只凭方才那一杯酒，陆小天也能看出这敦实青年在酿酒上确实是有些本事。

“前辈，这酒鬼假清高，别看他本事不大，脾气却是不小，不肯去服侍那些达官显贵，而且酿酒的本事，也并不是十分稳定，好的酒又舍不得拿出去，自然是越混越落魄。便是前辈给他更好的灵物，也未必就一定能酿制出来好酒。”说到这里，秀气女子便忍不住有几分埋怨地道。

秀气女子这话看上去是埋怨，不过陆小天如何听不出来，她这是在替敦实青年打掩护，担心敦实青年一口应下，结果给陆小天的事办砸了，到时候激怒了陆小天这个元婴老祖无法收场。连个金丹修士他们都惹不起，更何况是元婴老祖，对方甚至不消自己动手，只要一句话，他们的境遇都会凄惨无比。

“前辈，晚辈也曾投过几个家族，只是晚辈酿酒，炼制这灵酒曲毕竟是走了些捷径，便是炼丹师炼丹，多少也有成功和失败的几率，晚辈炼制这灵酒曲，再用以酿酒，也会有相当失败的几率。由于消耗的灵物不少，又不比灵丹，酿制出来短的至少也是数月，数年，甚至数十年的也有，那些人等了这么久，却等来了失败的东西，自然是对晚辈不待见。”

敦实青年苦涩地说道，想到以前经历过的一些事，不由面色黯然。很快，敦实青年又有些愤愤然地道，“都是那些人鼠目寸光，晚辈试验灵酒曲在前期自然失败率会高一些，可一旦灵酒曲有所小成，收获的利益比起投入何子高出千百倍。”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给你足够的资源，你是能炼制出更好的灵酒，能满足元婴修士的需要？”陆小天问道。

“能，前辈若是能让晚辈一展拳脚，晚辈便敢拿这条命来赌！”敦实青年红着双眼，也顾不得秀气女子在私下里给他传音打眼色。这么些年来，他受尽了白眼，连自己相依为命的道侣都无法照顾，跟着他磋陀了岁月，耽误了修行。之前找他的一些散户，大多无非是想满足些口舌之欲，偶尔有几人是抱着一试的态度，想要弄一些有特殊功效的灵酒。但这些人能力有限，只是抱着侥幸的态度。

可眼前的这个是元婴修士，对于敦实青年而言，简直是天一般的存在，对方竟然肯来接近他一个筑基修士，肯定是看中了他在灵酒上的本事，至少在心态上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元婴修士所掌控的资源，也远不是他以前接触过的那些人可比的。也许，也许再多实验那么几次，便会有功成之时。

失败得太久，被人一直看不起的敦实青年格外的渴望能够成功，能够证明自己。也是为了弥补身边一直为他付出的秀气女子。

“你的命我倒是不需要，左右我暂时也没什么事，便当下一步闲棋，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不成，也不打紧，若是真能酿出对我有用的东西，给你们两个结丹的机会也未尝不可。”陆小天瞟了两人一眼，自然知道两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多谢前辈，不过晚辈有言在先，晚辈改良酒方的关键在于灵酒曲，每种灵酒对应的酒曲都可能会有所差异，需要反复的实验，期间可，可能会有不少浪费，损失，到时候希望前辈莫，莫要怪罪的好。”听到陆小天的话，敦实青年激动得浑身一颤，以他眼下的能力，想要攒到一颗凝金丹，估计得猴年马月了。

陆小天将这青杉酒往嘴里倒了一杯，一股浓烈甘涩的味道在喉间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