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老叟,他盯着那个烟斗,“我劝你不要去交牙谷,你为何不听啊!”
回应他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老叟饮尽满杯的竹叶青,又倒满,“我有没有说过交牙谷那个地方邪门儿,你且等等再等等,为何不等!”
“你明明不是急性子,为何要追?你告诉我,你为何突然要追!”老叟连喝三杯酒,猛落杯。
杯碎,瓷片扎进虎口,疼痛令他清醒。
他无声坐在那里,任由鲜血沿着虎口蜿蜒,落在桌上与竹叶青混杂在一起,颜色与夜光杯里的葡萄酒如出一辙。
老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重要了。”
他看着
那只烟斗,“楚世远杀你一人,我便杀他全家,他将你尸首分离,悬于交牙谷整整一个月,我便要让他背负一个武将最让人不齿的罪名,下去陪你。”
窗外明月如盘,月光如练。
老叟仰望那片深蓝色的夜空。
眼底如那片夜空一般,漆黑深邃中透着让人窒息的冰冷……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顾朝颜梳洗之后忽然接到甄娘的消息,说是裴冽又去研究西郊那片荒地了。
乍听这则消息她还蒙了一下。
阮岚的案子裴冽虽是副审,可这案子涉及萧瑾跟柱国公,主审又是靖王,都不用她想,但凡长眼睛就能看出来这是拉拢人的好时机,太子那边定有指示,裴冽怎么会有时间跟心情去研究西郊那片荒地?
自然,她也没心情。
早膳没吃,顾朝颜直接带时玖上了马车。
马车疾行至西郊,她走出来时还真见着裴冽了。
一身鸦羽色的长衣,微风轻拂,衣摆飘动,即使站在田间地垄,即使只是一个背影都挡不住裴冽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尊贵跟威严。
在他身边,站着洛风。
甄娘早早候着,见顾朝颜来急忙上前,“夫人,裴大人他……”
“他又想怎么?”
这一路过来顾朝颜气都不是很顺。
昨晚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如何都想不明白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算计,怎么到如今成了轰动全城的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