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一头雾水,出门时拉着顾朝颜低语,“夫人刚刚与他说的什么话?”
“夫君你忘了,裴冽是修筑护城河工程的监官,我怕他会记仇所以过去警告他。”重活一世,顾朝颜发现她这谎话张口就来。
“你怎么哭了?”
顾朝颜蓦然停下脚步,抬指轻触眼角,湿的。
她怎么哭了?
许是因为看到裴冽,如同看到上一世的自己,明明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却还是装作强颜欢笑。
也不同,裴冽从来没有停止做自己,她从来没有停止作贱自己呵!
“被他气哭了。”
顾朝颜抹了眼角的泪,搪塞道,“对了,我可以入刑部公堂观审吗?”
“当然,我带你进去。”萧瑾说话时拉起顾朝颜的手,“你跟在我身边,别乱走。”
小筑里,裴冽看着那抹离开的身影,心底滑过异样情愫。
刚刚相对,顾朝颜是在……
怜惜他?
离开拱尉司的马车里,裴铮看
向坐在对面的赵敬堂。
“案子还没判下来,本皇子念及赵大人清誉,叫人卸了囚锁跟脚镣,所以大人不必担心,不会有人看到你狼狈时的样子。”
“多谢。”赵敬堂稳稳坐在那里,端正身子,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任何畏惧跟忐忑。
裴铮侧目看了眼窗外,“这周围都是本皇子的人,赵大人如果有话不妨直说。”
“该交代的罪行,我自会在公堂上交代清楚。”
裴铮浓眉皱了皱,随即微笑,“名留青史不好吗?何必遗臭万年。”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也可以不付。”
裴铮身体微微前倾,咬着字,“只须大人一句话,你就还是万人仰慕的工部尚书,你所有的功绩,紫金殿,护城河,含光寺,那些足以震惊世人的建筑工艺全都是你的,可如果你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你比谁都清楚,史书会如何抹去你的光,没有人知道那么高超的技艺出自你手,甚至他们会将那些安在别人身上。”
“重要吗?”赵敬堂神色淡然。
裴铮眼中疑惑,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不重要吗?”
“名利于我如浮云,或功禄于我如朽木。”赵敬堂从不看重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