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做这一切的目的,无法推翻阶级,却可以一直更换每个阶级的人,从而防止阶级固化。一旦各个阶级完全固定,上层的人一出生就在上层,底层民众终其一生都爬不上去,翻身无望,那这个国家距离毁灭也就不远了。”
“这个天下想要的是什么?不是消灭谁,哪怕普通百姓对士族一层很讨厌,但也不妨碍他们也很羡慕,也想成为我们这样的人。而有这么一条可以让他们成为士族的道路,一个可以改变自身和后代命运的希望,就是这个天下想要的——一种有限的公平。”
“庸者下、能者上,天下各阶层人才辈出,都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和天赋。如此生生不息、循环往复,国家在这种不断的竞争中安稳前行。这才是皇帝想要的。”
“当然也是我萧锐想要的,早就想替天下寒门问一声:我们生来居于社会最底层,可凭什么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都要待在最底层?”
“萧锐不是大善人救世主,也没想过让这个世界绝对的公平,只希望凡我大唐的子民,心志不屈者,命运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都可以凭自己的双手,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崔守真喃喃道:“生而平等……人人如龙?”
“原来,御史台门口那石碑的碑文,是出自侯爷之手。难怪、难怪……”
哦?
萧锐连忙否认:“那是陛下手书,人人皆知。”
崔守真呵呵笑道:“是陛下手书不假,但碑文措辞大义,绝不是陛下所撰。我清河崔氏跟多少代皇帝都打过交道,包括当今皇帝,不敢说完全了解,但也敢断定,他没有那种气魄和胸怀。”
“今日方知,侯爷这是深藏功与名。如此堪比圣贤的名声都不要,崔某佩服!”
萧锐老脸通红,那碑文也不是自己搞出来的,自己也是从前世剽窃的,怎么好意思愧领?于是他赶紧转变话题。
“喂,崔家主,您别总是吹捧在下,倒是来点实际的。萧锐跟你耗了这么多天,带着任务来的,要不您就看我面上,把女儿嫁给承乾吧。”
“萧锐是承乾的老师,今日以家长的身份跟您保证,令爱嫁过去一定会幸福的,绝不会受到丝毫委屈。别看承乾是太子,如果敢薄待令爱,我随时揍他。”
唉……还真是执着,念念不忘结亲之事。
崔守真叹息道:“这天下,能让侯爷屈尊求人的,今日怕是头一遭,我崔氏荣幸。侯爷替太子前来说情,您确实有这个面子。”
“罢了,崔某自知不是侯爷对手,早晚这闺女都要被你带走,就给侯爷个面子,同意将小女嫁给太子殿下了。”
什么?真的?真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