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怎么判断她不适合的呢?”泊原淡淡道。
“这还需要判断吗?”肖穆青双眼睁圆,音量高了些,像是无法理解他怎么能问出这种问题,“她只要高考正常发挥,国内的大学可以说是任她挑选,难道要放弃摆在眼前的康庄大道,去选另一条前途未卜的路?如果那条路失败了,你能负得了责吗?”
咄咄逼人的问话和着寒风一起,重重砸向泊原。
“您对于‘康庄大道’和‘前途未卜’的定义,是根据过往经验主观判断的吧?”泊原不卑不亢道,“在得出结论的时候,您就已经对两条路的未来做好了预设,但实际上,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不是吗?”
尽管看到肖穆青一双秀眉越拧越紧,他还是面不改色地接着说了下去:“那如果她考上了好大学,却仍然没有过上在您看来理想的生活,甚至面临您眼中的‘失败’,请问,是由您来担责吗?”
肖穆青瞠目结舌,本以为十几岁的孩子,三言两语就能劝退,谁知对方竟然反将一军,倒噎得她说不出话。
恼羞成怒之下,她撕破了最后一点客气的面具,话语更加凌厉:“你能说得出这样的话,只能说明到目前为止,你的人生相当一帆风顺,这让你理所当然地认为你有另辟蹊径的资本。但别忘了,如果人人都能像你这样,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选择高考这条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路?”
她情绪愈发激动,音调也越扬越高:“楚念一直以来的努力让她成为了擅长走独木桥的人,过桥之后她就会迎来坦途。所以请你不要那么自私,再去干扰她,让她把从小到大唯一擅长的事也搞砸了!”
“那是您唯一认可的事,不代表是她唯一擅长的事。”泊原也提高了音量,但语气仍然平静。
“那她还擅长什么,编导吗?”肖穆青声音忽然发颤,像是想起什么难以承受的事,眼光黯淡,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搞艺术的是不是都这么自命不凡?个个都幻想着自己将来闻名遐迩,其实呢?白日做梦。”
泊原没再接话,因为他已意识到,以眼前人根深蒂固的想法,争辩再多也是徒劳。何况他和楚念现在确实都才站在起点线前,还没有正式出发,自然也拿不出任何有力的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