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琳琅被诊出喜脉,平日里端庄稳重的一国之后,竟跟个小孩子似的,高兴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朕当时已经有了几个皇子,可得知琳琅有了身孕的消息,朕仍欢喜得一夜未眠,我们二人在凤榻上手牵着手,反复琢磨着她腹中孩子的名字,不知不觉中,竟写满了三页纸...”
“琳琅三十岁有孕,前五个月害喜严重,吃什么吐什么,惟有口里含着并州上贡的酸枣,才能勉强吃下几口稀粥。朕当即下旨,命并州知府将当地酸枣全送往京城,却被琳琅阻拦下来。”
“琳琅说,万一并州有身孕的妇人亦馋这口酸枣,若全被她占为己有,那些妇人又该如何进食?”
“琳琅她啊,永远是这般设身处地为他人思量,不惜委屈自己...”
詹灼邺静静听着耀灵帝追忆往事,面色始终平静,唯有眸底波光微微晃动。
片刻后,大内总管走进殿内,对皇帝和太子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道:
“启禀陛下,萨满说吉时就快到了,还请陛下和太子殿下移步殿外,为先皇后娘娘上香。”
耀灵帝擦拭掉眼角的泪花,伸手指向香龛里供奉的先皇后画像,肃然道:
“太子,当年决意要将你送去北凉的人是朕,你可以怨朕,可你的母亲,她就如这天下所有母亲一样,会永远爱护你。纵然她从未在你的人生中出现,可你的命,是她拼尽全力给的,你永远不可以忘记她!”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起来吧,同朕一起去给你母亲上香。”
长信殿外,天幕微微泛起了鱼肚白。
姜玉竹站在乌泱泱一众臣子中,冻得手脚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