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镇压,就是漫长的十五年,若非太子麾下的玄月军将匈奴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玄月军在北凉的势力极速蔓延,太子恐怕永无归京那日。

令人意想不到,天煞孤星班师回朝干的头一件事,就是在歌舞升平的宫宴上,亲手割下司天监主薄的舌头。

自此以后,司天监这个衙司渐渐衰败下来,在朝中更是无人敢提。

故而,姜玉竹在集英殿上的一席话,在众人眼中就是茶馆里的楞头伙计——哪壶不开提哪壶!

金殿上,耀灵帝面色阴沉得似打翻的砚台,与方才和颜悦色的一代仁君判若两人。

皇贵妃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描绘精致的眉眼溢满惧色。

萧时晏急忙冲好友眨眼睛,示意他收回方才的话。

姜玉竹好似没察觉到大殿内紧张的气氛,少年绛唇含笑,双眸清澈若明镜,满怀期待等着皇上的回话。

良久,耀灵帝冷冷道:“既然姜会元有占卜观星的本事,朕便赐你去崖州,当一个可以整夜观星宿的祠禄官。你父亲教子有功,便随你一同调去崖州做府尹。”

此言一出,殿中贡生们纷纷向姜玉竹投去幸灾乐祸的眼神。

崖州,那可是大燕出了名偏僻的州城,当地气候险恶,瘴气丛生。

祠禄官,名字听着气派,无非是个挂了名号的神棍八品芝麻官,无权无势无地位。

姜会元的仕途不仅彻底毁了,还连带着整个姜家永世不得入京,足见,皇帝是动了真龙怒气。

耀灵帝正要开口拟旨,恰在此时,大殿之外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