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肉眼可见地越来越浓郁,但又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所阻隔,无法越过驾驶室蔓延到车厢里。
不出一分钟,整个驾驶室里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窥探不到了。
出于某种直觉,卞景和没有试图打开驾驶室一探究竟。
这些雾气给他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现在,连车辆行驶时的轻微引擎声都似乎被吞噬殆尽,无尽的空间里只剩下自己,剩下这具恍惚的肉.体,以及无处可依的游荡魂灵,将永远地、永远地随这辆该死的公交车疾驰在黑暗中,无法解脱。
就算是神话中的阎罗地狱,或者别的什么幽冥地府,对亡者最严酷的惩罚也不过如此吧。
真的有出路吗?
那曾经成功逃脱的两次记录,会不会只是游戏编纂出来欺骗玩家的呢?
卞景和脱力跪坐在地,出神地望着车厢顶惨白昏暗的灯光。
他当然还记得宗柏消失前和他说过的话,可非常奇异的,那些交谈的记忆似乎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扭曲,被死死地团成球塞进他大脑空间里落灰的犄角旮旯,就算他主观上想要扒拉扒拉仔细阅读,却怎么也办不到。
哪怕意识到不对劲,卞景和也完全提不起精神来。
精神好像泡在高浓度的酒精温泉中,飘飘然地找不到落脚点。
就好像连续熬了几个通宵后终于能上床休息,可睡了一个小时就又被拉起来,死活睁不开眼睛,只要松懈一瞬间就能继续沉沉入睡。
不、不行——
卞景和咬牙,拼命凝聚力气,下狠劲咬住自己的虎口,几乎要硬生生咬下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