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晚,周围的人群仍旧熙熙攘攘地走动着,大多是熬得动夜的年轻人,在结束了一天憋屈辛苦的学习或工作后,在这个人间烟火处大快朵颐,也有聚集的中年男人,围作一桌喝着橙黄色的冰啤酒,红着脸大着嗓子侃天侃地。
他们有的在小摊前面随意摆放的蓝色廉价塑料椅子上坐下,身前的小矮桌上摆着刷满酱料的普通小吃,有的则三三两两地一起走走停停,手上捧着纸盒子装的小吃。
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正常,没有人将注意力转向匆匆夜行的卞景和。
看来凶手还没发现自己。
但按照女尸的说法,凶手就在这附近。
卞景和按压了一把因为紧张而加速跳动的心脏,压下嗓子眼里那种闷闷窒息感,继续往里走。
凶手一定有着比他们更强大的定位方法,如果大方向没错,卞景和一定很快就会被发现。
果不其然,在经过第三个烤鱼店面的时候,卞景和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居民的变化。
他们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不论是穿着大裤衩子、赤着膀子的中年男人,嘻嘻哈哈搂着说笑的年轻情侣,还是满地乱跑、发出刺耳尖叫的小屁孩,突然之间都失去了脸上的表情。
像是拙劣舞台剧的三流演员,在喊下闭幕的一瞬间,便不耐烦地卸下来脸上那伪装出来的生动表情,冷硬而漠然地盯着场下的唯一一个观众。
卞景和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顶着众人黑黢黢的目光,脸色保持不变,脚步平稳地走到了一个炒年糕摊子前面,拿起了对方切糕的刀。
刀还带着油腻腻的温暖香气,木质的刀柄粗而热,握在手中分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