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哭着,而他老娘被烙铁一烙,加上之前又中了毒,这会只有出气,没有了进气,眼看就要不行。
“处长,那里住的不是老代。”
没多久,去调查的队员便打来了电话,李志群脸色一沉,再次来到鱼贩子身边。
“娘。”
鱼贩子突然痛吼了一声,他发现自己老娘不在动弹,没有了一点的生气。
“处长,死了。”
一名队员上前检查,鱼贩子的老娘确实死了,本身年纪就大,又被这样折腾,终于撑不住,撒手归西。
“你娘死了,但还有你老婆和你的孩子,若不想他们死,就给我说实话。”
李志群恶狠狠的问着,其实他心里明白,鱼贩子是真不知道老代在哪,否则早就说了。
他不过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再试一试。
至于鱼贩子和他娘,在抓他之前,李志群就没想过放掉他们,他们必死,放出去别人就会知道他的恶行,灭口最简单。
“混蛋,畜生,你杀了我吧,我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
鱼贩子呜呜的哭着,李志群失去了所有耐心,让人继续用刑,如果他不说,就直接打死他。
反正是没打算留的人。
“处长,怎么办?”
吴三宝走上前,小声问道,天色已黑,鱼贩子这没能拿到想要的收获,而鱼贩子一旦长时间不出现,老俞必然会警觉。
“你去查下老代的具体情况,争取找到他,老俞那再盯三天,三天后抓人。”
李志群阴着脸说道,三天是他能争取的时间。
现在别人都以为鱼贩子是带着老娘去看病,出去三天很正常,可时间久的话,很有可能引起别人的怀疑。
还有鱼贩子的家人,明天肯定会来找他们,需要一起抓住,避免泄露风声。
李志群比日本人更凶残,压根没把鱼贩子一家当成人去对待。
“是。”
吴三宝离开,水产市场见过老代的不止一人,他多次出现过,既然出现过,就能查到他的痕迹。
上海,战情组。
楚凌云正在忙碌,商行和文社的事处理完后,又马不停蹄回到战情组,汪填海已被日本人接走,随时可能抵达上海。
戴老板果然给他下了任务,命令战情组重点调查汪填海的踪迹,如果他出现在上海,务必查清楚他住在哪,以及身边的防护力量。
这个命令让楚凌云松了口气,让他们调查情报,制裁的任务并没有让他们去做。
上海区同样接到密令,抽调行动高手,支援陈树刺杀汪填海。
陈树回来了,回到总部就被戴老板臭骂了一顿,不过并没有将他撤职查办。
汪填海还没被制裁,这个任务依然在。
陈树上次是杀错了人,但方法并没错,能摸到汪填海的身边,说明他还是有一定的能力。
这次在上海,让王跃民协助他,争取将汪填海杀掉。
至于战情组,戴老板想都没想。
陈树和楚凌云的矛盾,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合作。
即使王跃民那边他也很担心,毕竟王跃民和楚凌云可是穿同一条裤子。
他警告了王跃民,绝不能因私怨扯陈树的后腿。
同时严厉告戒陈树,他这次去上海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掉汪填海,他若是敢在上海闹出别的事,或者和王跃民相处的不愉快,到时候王跃民有权力将他就地正法。
这是他给王跃民的尚方宝剑,也是给陈树的紧箍咒。
陈树太自傲,不做严厉的限制不行。
王跃民比他强的多,至少王跃民不敢明着违背自己的命令,杀死汪填海是目前军统最重要的任务,王跃民识大局,不会坏事。
“组长,最近码头来了不少船,每次都有日本兵把守,估计日本国内的重要人物要来了,汪填海应该也快了。”
泥鳅来向楚凌云汇报,他们提前做了准备,如今他们能够掌握日本人的动向。
“继续盯着,一定要小心,以自身安全为重。”
楚凌云叮嘱道,战情组这边要查,楚凌云自己也要查。
他有更好的渠道,汪填海若是过来,肯定要和上海的日本高层见面,无论是阿部还是河边,都能见到汪填海。
他们见过后,楚凌云便有机会探查到汪填海的住处。
不过此时汪填海没到,楚凌云没必要着急,等他到了,再去打探这些情报不迟。
五月初,《夜光上面再次出现了痛骂汪填海的文章。
吴三宝对老代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却没有任何结果。
老代并没有住在他们这边,没人知道老代的真实姓名,更不知道他在哪工作,住在哪。
红党的潜伏特工和是小心,不会让陌生人知道他们的基本信息。
李志群不再等,命人埋伏好,在老俞例行出去买菜的时候,突然出手,成功将老俞抓到。
随即他亲自带人搜查了老俞的家,除了那些书稿外,李志群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这个结果,让他再次失望。
这些红党如今狡猾了许多,重要的东西从不放在家中。
侦缉处,老俞被吊了起来。
被抓之后,老俞便明白,他暴露了,抓他的肯定是日本人。
东方人的面孔,果党不会在租界贸然抓他,只有日本人会这么做。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暴露的,他现在担心的是老代,好在老代和他联系不多,两人从不见面,日本人应该没有找到老代。
“老俞,落在我们的手上,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事,我可以放过你,并让你加入我们的侦缉处,我可以给你一个合适的位置,功名利禄,唾手可得。”
李志群缓缓说道,威逼利诱,向来是他对付敌人的手段。
老俞是红党,不是中统,他没有一上来就刑讯逼供。
老俞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冥顽不灵,动刑。”
李志群冷哼了声,沾上盐水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老俞的身上。
一鞭下去,便能要了半条命。
老俞闷哼了声,依然直直的注视着李志群,被抓之后他便明白,对方肯定知道了他的身份,不然不会抓他。
在这些人手中,装疯卖傻没用,哪怕他们真的相信了,也不可能将他放出去。
他已是必死之局,没有想过侥幸。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遗憾,没能把之前的稿子写完,不然又会多一篇痛骂汪狗的文章。
鞭子一遍遍抽在老俞的身上,真的很痛。
他硬是忍着,除了忍不住的闷声声,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和求饶的声音。
而且他一直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志群。
“打,给我狠狠的打。”
李志群被他看的有点发毛,勐然想起,他才是胜利者,是他在审问老俞,而不是老俞审问他。
他为什么要怕老俞?
李志群为自己刚才的情绪感到羞愧和懊恼,下令手下加重,没多久,老俞浑身是血,身上没几处好地方。
他的身下,滴的全是殷红的鲜血。
如同红党的红色,那么的鲜艳和耀眼。
自始至终,除了身体承受巨大痛苦冒出的汗水外,老俞没有任何的反应,没说出一个字,而且一直盯着李志群看,以至于李志群不敢和他对视。
这让李志群再次感到了羞辱。
“拔指甲。”
“扎他的手,扎脚。”
李志群气急败坏,不断下令,老俞昏过去了三次,每次醒来,依然一声不吭,看向李志群。
李志群明白,他遇到了红党的硬骨头。
红党太可怕了,若他们真的人人不怕死,以后还有人能战胜他们吗?
李志群出自红党,很清楚他们那套理论,一旦陷入进去,会变的无比疯狂。
他的内心,真的有了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