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霍昀带徐子豪龙城潞州两头跑,徐子星看霍昀发来的视频,发现徐子豪在他的干预下,情绪越发稳定,语言有了进步,对指令也更敏感,变了一个人。
可即便清楚这样对徐子豪的康复有好处,徐子星也没好意思长期麻烦霍昀,常常想着要给霍昀发微信谈这件事,但每每下班回到住处已过凌晨,担心影响霍昀的休息,便也不好打扰他。
很快迎来十一月,深圳却还是酷暑难耐,一点没有立秋后的凉爽。
徐子星正为工作焦头烂额,老太太从老家打来电话,劈头就说:“你那朋友把子豪带去北京了!你们也不拦着!”
徐子星把电话夹在耳边,双手翻着文件:“带去北京做什么?”
“说是带去看啥专家!”
徐子星才想起霍昀前些日子说,要带徐子豪去北京做评估,看这俩月的干预有没有实际效果。
正想跟老太太解释,老太太在电话那头又囔囔道:“他把子豪带走了!把人卖了你们都不知道!你们怎么能把孩子交给一个陌生人呐?”
徐子星一阵无语,反问:“谁会买子豪?买他有啥用?他是能生孩子还是能给人当儿子挣钱养家?”
老太太一噎,哭道:“有人会买孩子去当小乞丐的!把腿脚都弄断了,让他们沿街乞讨……”
“有小乞丐三十多岁还一米八几的个头?再说了,现在路上但凡出现一个流浪汉,都会被警察带去问话,送回原籍的送回原籍,拉到救助站的拉到救助站,这年头街上没有乞丐了。”
这下换老太太不说话了,徐子星把电话挂了。
这事儿过去几天,霍昀给她发了几份徐子豪的评估结果。
是北京一家跟哈佛医学院有合作的医院出具的评估结果。
结果显示徐子豪的智测分数有了提高,而攻击、自残这块则下降,虽然还达不到正常人的水平,但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打人、自残。
“我为子豪联系了两名上门特教老师,一位负责早上的课,一位下午。”霍昀在电话里说。
徐子星当即就道:“我以前给他找过特教老师上门,但他每次都打人,把老师都给吓跑了。”
霍昀笑道:“这次的老师水平不错,而且一开始我会进行辅助,等他适应了,再慢慢撤掉辅助。”
徐子星犹豫:“那得辅助多久?会不会太耽误你的时间了?”
“不会,时间上我会安排。”
徐子星也就没再说太多,霍昀比她专业,她的主意其实都派不上用场,干脆也就不说了,等HYD的项目结束了,就回去照顾家人,让霍昀可以去忙自己的事。
十一月下旬,经过三个月地狱式的尽调,HYD的材料顺利送往香港证监会,徐子星急忙回了老家一趟。
家里有了很大的变化。
徐子豪原本的房间被改造成个训室,里头放了各种各样的教具、书册和感统器材,特教老师日常为徐子豪训练用。而徐子豪晚上就跟徐海峰睡,徐子星的房间则给李沅沅休养用。
二婶和小姨还是日常来照顾李沅沅,有她们在,徐海峰不好一整日都待在家里看电视,便也经常出去遛弯、买菜回来做饭。
三个多月前还摇摇欲坠的家,如今似乎走上了正轨。看着这一切,徐子星很是感激霍昀,给他打了电话,准备去酒店见他一面。
电话很久才被接通,霍昀压低声音“嗯”了一声,背景音有男人在说话。
徐子星就觉得霍昀不在酒店,可能和朋友在一起,小心问道:“晚点方便见一面吗?”
“你在哪儿?”
“我回老家了,你还住在龙城酒店吗?还是去潞州了?”
电话那头,霍昀默了默,说:“我回北京了,明天回龙城找你。”
他似乎不方便说话,声音压得极低,也没有问她是什么事儿。
徐子星懊恼地拍了拍脑门,生怕自己再耽误他的时间,忙道:“我明天一早回香港,工作的事儿,得回去了。没事,下次有机会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