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跑不脱的。”黎书慧自己想来也好笑:“是那个龟孙子,他格老子喝多了酒,朱慧芬喊他二爷去帮忙,他递啷个刀啊他递,去劝架还挨一顿好打,他不整把刀把下石坝的吓一下能收得了场合吗?好事不出门,个人的鞋腌臜说人家的脚臭!”
洪光旭一指寺庙那边:“你个人过去听。”
那一桌六个人,四个老太婆,一个带着小孙子,一个跟着忠厚本分的老头子,四个老太婆说话,孩子在一旁玩烟壳,老头子悄悄咪咪的听她们摆龙门阵。
挨洪光旭对面的聋子于老太是这几年才到这里来吃会的,说是住隔壁县城的,她倒和气,坐哪儿都能马上跟人熟络起来。
“我刚刚看你喊那个娃儿拿腰围转去欸,那是你啷个人呢?”
黎书慧手慢慢剥着桌上的葵花籽,同那人道:“我外孙,我孙儿也是,我外孙也是。”
“哦,这样哦。”于老太的耳朵简直不行了,即使她趴过来也只将黎书慧的话听了个半清楚。聋子向来大嗓门,她又道:“我看你那娃儿还乖,你一喊他就来了,乖。”
黎书慧道:“吃我屋里饭的娃儿他不一喊就来。”
洪光旭喊她:“吃你那碗饭才乖吗?那是你们忠传教的好,你看忠承,二娃,那是你带出来的啊?那是他大姐好。”
“你没得姑娘眼气人家的吧。”
她道:“是眼气噻,哪个不说你好福气啊。二爷也好,大姐也好,外孙也好,一屋人都好,一哈都眼气。”
于老太才坐回板凳上,大悟道:“是外孙哦,我以为是幺儿欸,我听成是幺儿去了。”
一哈人都笑起来,黎书慧啼笑皆非:“儿!牲口儿,牙齿都落完了还有啷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