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的烟背篓还在坡上呢。”

说完，也不管她什么反应，慢悠悠出门去了。

“……”没得个指望！她也拿着扁担锁上门往坡上找忠传去。那望水，最后还是忠传去了。

刚撒完种子天色就变了，大雨中雨小雨连着断断续续落了一个多礼拜，原本说好的拉猪崽也只有等天晴再看了。老张整日在屋里编烟狗儿，或者给黎书慧跑个腿，打个杂。忠传也没甚事做，除了吃喝拉撒延伸出来的一些日杂琐事，多数时候，不是听周围团转几个妇女摆龙门阵就是跟黎书慧一起缝缝补补，收收捡捡。

平常都是潘家婆媳往下面去，这一天下午，又是黎书慧拄着竹棍到潘家来，路过大坪，下面两户人家皆关门闭户，黎书慧一面心里嘀咕，一面摸进了潘家的门。

卢定芳正窝在床上睡懒觉。

“啷个大白天的都在睡觉哦！恁多瞌睡睡不醒吗？”她自己摸进来，站在卧房门口喊她说话：“就你一个人吗？大雨落没得事，走你屋里来耍哈。”

“就是大雨落没得事才睡哈呢。”她穿着衣服爬起来：“好些时候没睡过懒觉了，娃儿生了就没睡好过，雪梅晚上又不起来，她瞌睡多，喊都喊不醒，个别有时候，我一抱就是一晚上，硬是瞌睡大的搞不赢了。”

“你不晓得白天睡啊，白天你就把娃儿给她噻，你还能一直抱着啊，吃奶的东西，你身上又没有奶，个人勤快！”

“白天就没得事情啦，白天事情更多，洗衣裳煮饭搞卫生办菜，屋里屋外还都是你，还睡啷个瞌睡呢，更没得时间睡，你一睡，饿死一屋人。”

黎书慧笑：“那也是你个人太勤快了，三天的娃娃是妈惯侍的，三天的媳妇是婆惯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