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罗副县长只是空欢喜了一场,他没想到,夏兰并没有按他的指示停顿下来,依旧紧锣密鼓的对黄志远展开调查取证,她竟然在下班后,还带着局里的调查组,继续加班了几个小时。
这种信息罗喜来要不了多久便得知了,他狠狠的摔碎了手中的茶杯,一个晚上都没有好好的睡着。
第二天一上班,他专门又见了一趟龚县长。
龚县长的秘书给罗副县长泡好了茶,轻轻的关上门,退出了办公室。
龚县长的办公室比起罗副县长的办公室那就宽敞和豪华不少,其他的不说,单单就是那地下厚实而富有弹性的实木地板,踩上去感觉就分外凝重了许多,里面沙发,茶桌配置的都挺高档,人在这里,一点都没有拥挤的感觉,但是,罗副县长每次走进这个办公室,还是会有一种很压抑感觉。
这可能既有龚县长本身的气势,也有罗副县长对权利的一种敬畏,毕竟,在环山县,能够让他低眉垂手的人并不多,而龚县长恰好就是其中的一个。
龚县长个子很高,身材修长,脸型略显清瘦,但不失矍铄的面容,坐下之后他背挺的笔直,嘴唇薄而紧绷,那双眼睛极其有神,似乎能洞察人的心思。
“老罗,昨天不是通过电话了吗?今天你又特意来一趟?”龚县长微抬着下颔,静静的看着罗副县长。
“是啊,是啊,可我还是担心这事情会对财政局以及其他部门的工作产生影响。。。。。。”
龚县长一直很认真的听着,他的左手放在办公桌面,中指的指尖在办公桌上有节奏的叩着,发出‘咣咣咣’的轻响,声音不大,很细微,几乎是不可闻,但不知为什么,听在罗副县长的耳朵里就很清晰,同时,也让罗副县长的心中有了很大的压力。
从昨天下午接到罗副县长的电话,龚县长便已经看清了这里面的一些玄机,他想,这大概是廖明楼借助黄志远的事情,对罗喜来的一次攻击,这种事情对他而言,也不新鲜,不要说他们,就是自己,身份和地位在环山县应该排名很靠前了吧?但这又如何,自己依旧还是要处心积虑的防范别人的进攻,而且偶尔地,在某一天,在莫名的那一刻,自己也竟然还会有那种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的惊惧。
所以,对罗副县长的惶恐,他是完全可以理解!
现在的重要是,黄志远到底有多大问题,如果问题太大,谁都不敢保他,只能任其自生自灭,如果问题在可控范围之内,那么,自己要不要保一下他呢?毋庸置疑的说,保一下黄志远,其实就是保罗喜来。
“。。。。。。龚县长,大概的情况和我个人的想法就是这样,所以还请县长你一定要出面干预,以免事态失控!”
罗副县长说完了想法,心中很是忐忑,事情到了必须请龚县长出面的地步,不然真的会有很大麻烦。
不过表面上是看不出罗喜来有任何紧张和担忧的,他像是正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工作,不过是例行给县长汇报一下而已。
当然,龚县长也没有很认真的听,那种很关切的表情其实就是一种职业修养和习惯,一种多年历练出来的表情模式,因为他根本都不用听这些絮絮叨叨的解释,他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他所要做的就是权衡利弊,给出一个合理,恰当的方式,到底是观望,还是干预,哪一种对工作,对大局,对整个环山县,以及对自己更为有利,这才是龚县长考虑的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