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旁的尾雉,也停止了品酒,睁大眼睛,望着幺鸡,想听她的解释。
幺鸡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刻到了,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家父江一舟,在奉天城也算是有名的商贾了,前年奉天战乱的时候,他带着家眷出城南逃,惨遭溃兵劫掠被杀害了,万贯家财,也毁于一旦。至于我嘛,在十二岁的时候,家父就把我送到了苏州我的舅舅家,所以,这口音嘛,就南北混杂了!”
幺鸡轻描淡写地将口音上的问题,遮掩过去了。
但这个解释,并不能让山田满意,他又追问道:“那你在苏州待得好好的,为什么又返回东北了?”
幺鸡又叹了一口气,道:“刚才不是讲了吗?我父亲是奉天有名的商人,我们家的房产和商铺还在这里呢,作为独女,我是继承这些财产的唯一合法人,所以,去年我就从南方回到了这里,一边处理相关的事情,一边学着做些生意,这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丁老板,我们就好上了!”
幺鸡的故事,半真半假,但听上去合情又合理。
一时之间,堵住了山田的嘴。
这时,尾雉出来打着圆场道:“高兴的时候,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扫兴,再者说了,你要不回东北来,怎么遇上丁桑,怎么能成为我的嫂夫人呢?”
说到此,他举杯道:“祝你们早日喜结良缘,早生贵子!干杯、干杯!”
他这番话,得到了大家的响应,都纷纷举杯,干掉了杯中酒。
接下来,大家的话题就多了起来,因为有山田在场,丁力和尾雉不方便聊走私生意的事儿,所以,他们的谈话内容,仅限于时政、经济和世态。
但丁力和幺鸡把握一个原则,就是绝口不打听最近发生在奉天的案子,因为那样,是会引起山田和尾雉的怀疑的。
丁力聊得最多的,是新京的见闻,尤其是满洲政权内部的权力之争,以及菱刈隆到任后的一系列政改,说得头头是道。让尾雉和山田听了,对丁力刮目相看,看来他真的是张总长的心腹,否则,他怎么会了解得这么多,知道得这么具体?
况且他们分析了,和张总长走得这么近的人,是反满抗日分子的可能性,不会太大,否则这也太可怕了!因为在他这里,满洲没有秘密!
这场酒局,就在这样一种诡异的状态中进行着,四个人表面上一团和气,气氛热烈,实际上,每个人各怀心腹事,相互戒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