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旁边吊着一个竹篓,竹篓慢慢摇晃,里面里趴着一个浑身光熘熘的婴孩,睡得正香。
赵升默默的看着,这时那个黑脸豁嘴的小老头背着手,从院外熘达了进来。
这人走到厢房前,推门而入。
进了门,老头就开始在房里翻箱倒柜。
“老头子,你找什么呢?”白发老妪见状喊了一声。
“找祖宗呢。老婆子把牌位偷偷藏哪儿了?”吴三六挪开铺盖,在地上四处寻摸。
自从看到贵人走了之后,吴三六心里总觉得不得劲。
他隐约回想起自家祖辈好像也姓赵来着,但那都是几百年前老辈子的事儿了,尽管历代祖宗总是提点小辈不能忘了本姓,也屡屡提到自家祖上曾经何等煊赫。
但祖上再牛逼,也难抵饥肠辘辘,甚至比不得一块杂粮饼子。
到了他这一辈,祖宗的姓氏来历早就忘在脑后了。
如今突然被人提了一嘴,吴三六也不知哪来的冲动,回到家里就是一通寻找。
“唉,你个老湖涂,祖宗牌位封在米缸后面的墙里呢。你乱翻什么呀!”
吴三六听完一拍脑门,陡然想了起来。
一番挪缸凿墙之后,吴三六捧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位,几步来到阳光下,张嘴吹去表面上的灰尘,眯着眼仔细看着牌位上的字迹。
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个好歹来。
“老婆子,你来瞅瞅,咱家祖上是不是姓赵?”吴三六举着牌位,伸到老妪眼前,神情紧张的询问。
“呸呸!你都不认字儿,老婆子更不会了。赵不赵的,用啥子用!”老妪说话时,显出几分泼辣。
刚说完,便话锋一转,埋怨对方:“我说他爷,这个月的禄钱都月末了还没发下来。家里快没吃的了,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少吃一点没啥,可怜俺的孙孙幼,从生下来就没吃饱过。”
“这...这主家不放赏,俺有啥子办法。不行,俺再去刘黑赖家一趟,借个几十斤糟米撑过半个月再说。”
“啥?还借?!俺跟你说,之前借的还没……”
厢房外,赵升目光幽深,“先祖...赵修禅之位,果然……”
最后看了一眼正在唉声叹气的两人,赵升身形一闪,瞬间不知去向。
……
入夜,辅仁坊。
吴府的一间厅堂里,吴老爷恭恭敬敬的坐在下首,不敢喘一口大气。
一位容貌平平无奇的黄脸青年,堂而皇之的占据主位。
赵升打量了对方一眼,挥了挥手,桌面上顿时多了三排晶莹剔透的下品灵石。
“赵某刚来楚国城,尚缺一处落脚的地方。你这套院子不错,我要了!”
吴老爷瞅了灵石一眼,硬着头皮谄笑道“大人,能看上小的的院子是小的一家的福气。只不过...”
楚国城寸土寸金,而吴家这座府邸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子,三百灵石可买不到这种规模的院落。
“再给你三百灵石,你院里的一帮下人也归我了,省的麻烦。”
说话间,桌上又多了三排灵石。
吴老爷顿时被灵石晃花了眼,心里贪婪之心更盛,正想再讨价还价一番,耳边却传来一道肃杀冰冷的话:“就这个价,若再多上一颗,赵某起身就走!。”
“成交,就依大人所言。明天咱们就去府衙过户,下人们的卖身契也一并过户到您名下。”吴老爷见状心里一颤,连忙点头哈腰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吴老爷便带着赵升去了府衙。
因为放风时间有限,他直接用灵石开路,原本十天半个月都办不完的过户手续,居然奇快无比的一天时间就办了下来。
出了府衙后,赵升索性给了吴老爷一家两天时间腾出院子。
但下人们得先见见新主子。
于是当天上午,三十多户吴氏家生子湖里湖涂的被召集到一处,小两百号人站满了一个庭院。
吴三六带着老婆子,儿子,儿媳以及孙儿们总共九口人,挤在院子一角,探头探脑的望向上面。
一天的功夫,自己头上就换了一个主子,别说是吴三六一家了,就连管家吴大也懵圈了。
吴老爷陪着赵升出来,当面向众人宣布了新主家,然后他便自觉的退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