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若放在以前,我的性命,乃至你的性命,也不会日日活在随时失去的阴影里。梓童,世上没那么多两全,死的人够多了,我想让我们两个,安安稳稳地在最高的位子上一直坐下去。”
皇后失了力气,怔然坐回椅子上。
又听皇帝问:“现在,澜瑛阁中人帮助她逃脱了,兵卫还未搜到,梓童可知,皎月在何处?”
皇后眼中燃起一点光亮,“皇妹逃脱了?”
对上皇帝的视线,面色忽地苍白,“你怀疑我?”
皇帝默认。
皇后一下站起,愤愤:“我如何提前得知?我甚至不识皇妹宫中人,陛下若是不信,大可去探查,看看我究竟有没有通风报信。”
皇帝这才上前,展臂搂住皇后。
皇后僵着身子,没有反抗。
皇帝抚摸着她的发,声音低柔和煦,“阿毓别误会,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阿毓与皇妹走得近些,想着或许会多些了解,能推测出皇妹的去处。”
皇后在他怀中,大睁着眼,泪成串、无声地滴下。
她头一次,在她无比贪恋、信赖的怀抱中,感受到了恐惧。
无法抑制的恐惧。
像是出无比荒诞的戏文映照入了现实,往日坚信的,种种早已如圭臬般坚定的东西,扒开虚假的外表,尽是扭曲破碎。
也终于见到,缚住四肢勒入骨血的绳索。
窗外,月色依旧明亮,高悬若明镜台,无尘亦无埃。
……
天边熹微的前一刻,澜瑛阁中人终于靠着哨声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