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姣无语,瞪他一眼回身,跨出门槛。
“哎!主上……”
“这,这就去了?”
澜淙低头,却见槛内金砖之上鲜红的血迹,一路向外。
殿前廊庑,五步一金柱,柱顶房檐的雕花宫灯盈盈照亮廊庑另一边。
南宫姣抬头,一瞬愣住。
暖黄的灯火里,那人身姿挺拔,步伐坚定,月白交领直裾裹了满身的温润气质,款款而行。
风吹起如墨发丝,撩动衣摆,手中只一盏简简单单的四角纱灯,却成了天地间至雅的宁静悠然。
南宫姣眨眨眼,觉着真像姨母宫中那幅美人画,赏心悦目。
停了一会儿,地上血滴作一滩,再抬步,南宫姣踉踉跄跄,得一步一步扶着窗边走,团绒的粉色绣花宫靴很快被血染红,留下一个一个不规律的血色脚印。
“小娘子?”
这人声音也好听,清雅润泽,如石上清泉。
南宫姣抬眸,看到他俊朗的面容上满是关切焦急,她惨白的唇微启,满目凄哀乞求,“郎君救我,求你……”
恰一股狂风吹来,南宫姣抬起的手臂一下摁空,被风吹得像飘零的落叶,直直就往地上倒去。
惊雷震在耳边,电蛇撕破苍穹,一瞬黑夜如白昼。
如玉郎君手中纱灯跌落,慌忙抱住一身红色宫裙的小娘子,月白的袍衫染了血渍,主人却顾不上,一气叠声唤着:“小娘子,小娘子……”
滂沱暴雨倾盆而下,瞬间雨打屋檐声、雨帘击地声、窗棂拍打声……连绵不绝的巨响充斥天地。
重楼之上,澜淙望着底下凄美的一幕,胳膊肘捣捣身边的玄衣男子,啧啧道:“还是主上对自己下得去手啊,看这血流的,唉,如此娇弱又绝色的小娘子入怀,谁又能狠得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