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也算是相安无事。
与父君相比,戚氏性子更柔顺,尽管她不会受用,可父君过世后, 戚氏每年会给她亲手缝制衣裳, 也常做些糕点送来给她夜里读书时垫饥。
她不常去西院,可幼弟若初却识得她,家宴上也会稚声稚气地唤她“阿姊”。
是以,对戚氏父子,她也并不能真正冷下心肠。
十六还在等她回应,裴出岫与他低声道, “替我回信,就说我会尽快回郢城。晏公那里天七若是传信, 你再遣隼来回我。”
影卫领了令后便独自回酒楼去。
宋珏给她安排了间厢房,就挨着林知秋住的那间。她心意正烦乱, 又忧心男人在陌生的地方会觉得不安, 遂来到了他的屋子。
榻上的男人闭着眼眸, 可裴出岫知道他没睡熟, 或许是在等候她过来。因为她方一靠近,他便回转身, 空茫的眼眸对上她一双幽暗的凤眸。
他已能面不改色地对她撒娇,轻咬着唇瓣,声音很细很低,“出岫,可以留下陪我吗?”
男人像是笃定了她不会拒绝,他如猫崽儿讨好主人一样的亲昵,令她心里立时温软成一片。
褪下外衣,她躺在床榻外侧,将他的面颊拢在胸前。迟疑了一会儿后,她似有为难地问他,“知秋,若是我家中有急事要回郢城,你可愿与我一道回去。”
郢城天南地北般偏远,路上艰难非是京城至都镜府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