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与林大人交好,她也因知秋与惟辰结识,若是没有那场灾祸,她们会顺遂地成亲,兴许如今……
她负了知秋,又对如筝亏欠。初时不愿亲近,惹得他暗暗垂泪,是心酸不忍,她只能试着疼爱如筝。
宋诗意一口饮尽杯盏中的温茶,分明是甘润的翠湖春晓,她却品出一层又一层的苦涩。
雅座外传来动静,她强自按捺了心绪,扯动嘴角微微一笑。
戏文里这样唱:记得到门时,雨正萧萧,嗟今雨、此情非旧。
她唤他一声“知秋”,不敢高声,似是恐惊天上人。
三年未见,他比从前更消瘦了,浅色的衣衫显得宽荡,腰间系带松垮垂落,眼眸上覆着一截白绫,容貌依旧清艳出尘,可神色却疏淡得令她怯于上前。
裴出岫搀着他坐在她对面席座,宋诗意是知晓他有眼疾,可亲眼所见还是忍不住揪心。
林知秋觉察到她灼灼的视线,在桌案下却仍是紧紧攥着身旁之人的手,此时他眼前一片黑暗,心中亦是有些不安。
裴出岫拍了拍他的手背,替他斟了一杯茶摆到面前。
面前是温茶袅袅的热气,裴出岫轻声问候道,“令郎君今日可好些了?”
宋诗意回过神来,移开目光,低低应声道,“多亏有出岫你在,如筝已好多了。”
“那就好。”裴出岫思忖一番,又接着说道,“令郎君这胎还是不稳,须得仔细照料,固胎药还得日日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