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歧与开阳带着众人也在雪坑中找人,沈要歧愧疚懊悔,深知若不是这场突如起来的炸山与雪崩,他们都将是北蛮的刀下魂。
须臾,几人看着明显不对劲的薛敖,不敢吭声。
那满身血污的少年十指颤抖,将乱石堆叠下的一片干草捧在手心,眼中满是天塌地陷的空寂与悲鸣。
——一只仅有半边翅膀的草蝴蝶,孤零零地躺在少年的手心。
或许不该称之为草蝴蝶,它蝶翼被血色染得黑红一片,像是只凋零的赤色蝴蝶。
“好看吗?”
“可惜就只有一个。”
石破天惊的爆炸声和姑娘期期艾艾的笑声,一同在他耳边响起。
...他都做了些什么?
桀骜不逊,刚愎自用,为了一时意气深入敌营失去音信,自顾自地以为留给阿宁几个府卫便可护她周全,却把无辜的小姑娘卷入狼窝。
明明前一天还说要带她回家,今天却把她一人独自留在黑沙沟。
明明心知肚明阿宁的情意,却因为可笑的自尊而吝啬于吐露心意。
——阿宁,为了我落得这般,你图什么?
薛敖心中绞痛,脑中嗡鸣,失去意识前唇瓣在无意识地抖动。
可我还欠你一只草蝴蝶。
...
北蛮退兵那日,辽东是多日不见的艳阳天,临近年关,街市上炒栗香四起,雪际梅茂,垂髫小童们追着冰糖葫芦跑,撞上人墙嘻嘻一笑便撒腿跑开,不远处就是人流如织的商铺,一同沐浴在明亮的日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