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简的沉默就是回答。
杨策微叹道:“你们啊,总是自觉聪明,自觉天衣无缝,煞费苦心地防备家里。如果不是为了你们这些孩子,作父母的,何必要忍着丧子之痛装作不知,来全你们那一点算计呢?”
十月怀胎,廿年教养,孩子们的秉性,他们清清楚楚。杨三郎就是再倔强,也不会在杨家如今这样情形下,依旧为了六娘子的安危,不肯回来见一眼父母。
他出了事,他们不是全然无所察觉的。
杨策眼中醉意散去,微微倾身,问道:“三郎死在何处,埋在何处,你当真不肯说吗?”
杨简垂首道:“我不知道。”
他捏杯的手有些用力,道:“我没有找到过他。”
杨三郎沉默又单纯,他想着,只要杨家人找不到他们,就会觉得谢愉必然还与他在一起,只要他在,杨家就不会对谢愉下手。
所以在谢愉离开以后,他仍旧不回杨家,为的就是替谢愉圆这一个谎。
但他坚持不了太久。
谢愉在杨家下毒,他从不曾怀疑过她,所以体内毒素早已累积太多。逃亡的那一路上,他一直在喝药,但始终不曾停止呕血,同时,他亦发现自己的四肢开始僵硬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