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既明从来不打算告诉她,关于他们以前的那些浅薄缘分,因为这本就是她生命里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若她不放在心上,他也不必拿出来绑架她的心意。
此刻就更觉得,还好,还好,还好她什么都不知道。
宋既明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垂眼道了句“姑娘好好休息”,而后退了出去。
回京的安排已经做好,对端王的看管密不透风,他没有什么可再继续操心的,只是守在这小院之外。等天色彻底昏黑下来,他回到院中,静静坐上门前那棵大树的树干。
他在夜色里垂眼看着熄了灯的房间,忽而冷不丁地想到,当初在上苑,周鸣玉遇刺的那晚,他带着人匆忙闯入时,是杨简站在屋里杀了那刺客,提着剑让他们退后。
所以,光守夜和护她这件事来说,他也是晚了。
他有些理解了借酒消愁的人,也生起了些想要痛饮的念头,但是他由来不多饮,此刻又有任务在身,偏偏是不能饮酒的。
于是他又忍住了。
他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守了她一晚。
第二日一早,晨光熹微,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从树上跳下来,和前来找他的部下叮嘱安排。
城门开了,他们的车队也已经准备就绪,该离开了。
宋既明和部下说完话,转身进了院子,去敲周鸣玉的房门。
周鸣玉没有让他等待太久,不多时便打开了房门。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一身打扮得利落又清朗,随身一直带着的包袱也提在手里。
她向宋既明笑了笑,道:“宋大人,早啊。”
宋既明勉力道:“姑娘早。”
她敏锐地发现了他面上的一点点倦色,道:“大人没睡好吗?”
宋既明摇摇头,只说还好,又侧身请她出来,道:“给姑娘备好马车了,姑娘随我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