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那贝却显得非常坚定,他的脸色是艾丝特从未见过的严肃,再也没有那种浮夸而自傲的神情:
“没关系,你先写下来吧。等到我们分别的时候,这些事的资料有多少算多少,优先记下第三纪甚至第二纪的历史。”
“这样啊。”
她打量着自己过于苍白的右臂,怀疑是因为部分血液被那条黑色蠕虫吸收了,它原先只有半截,可是被艾丝特赶出来后,已经变得完整。
“你要是有特别关注的内容,就提出来,我才能有针对性地告诉你,总不能让我这样口述几部史书出来吧?”
艾丝特捡起地上的口琴,小心地扯起衣角将它擦拭干净,又从巴那贝手中接过那枚黑夜圣徽,将东西都收回挎包里,她才重新坐回船头。
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银色细线,从艾丝特的头顶延伸出来,连接在虚空中,唯独在她的右手臂上,蠕动着一团黑色的丝线。
巴那贝一心二用,抓住了纠缠在艾丝特右手上的黑色灵体之线。
巴那贝曾经见过透明的“灵之虫”,知道那是“占卜家”高序列的能力基础,用于转化秘偶、制造分身,是“占卜家”神话形态的延伸。
巴那贝摇了摇头:“我欠你一个人情。”
见巴妮不再那么严肃,艾丝特便微笑着拾起船桨:“你先歇着吧,你的灵性消耗不少,回去的路我来划。”
在他抓紧那截线头的瞬间,灵性直觉发出了疯狂的尖叫警告,这让巴那贝猛然打个寒颤,断掉了与灵体之线的接触。
她的灵体之线是银色的?
她的眉心终于不痛了:“那就这样,先欠着,说实话,很可能你是受到了我的影响。”
“我一度感到失控的时候,你的演奏却稳住了我的精神,但是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突然冒了出来……应该就是你偷到手的那只虫子。”
<div class="contentadv"> 艾丝特总觉得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干系,却又难以理解其中缘由,如果卓娅跟她的联系还足够密切,或许可以替她解答心里的疑惑。
十分钟后,巴妮抬起头来,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无奈地看向艾丝特:“你是不是,不太会认路,看来‘半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啊。”
如果不是因为四周的雾气比较特殊,她更想直接偷走距离,那可比一路划回去省事多了。
艾丝特顾不上手上的伤,双手一合一开,“苍白骨钉”一落,将那条不断翻滚,想要贴近她身体的蠕虫给刺穿,在船底留下了极浅的小坑。
“没有。”巴妮斩钉截铁地将艾丝特的话堵了回去。
巴妮愣了一下,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你知道亚伯拉罕家的‘学徒’、‘偷盗者’跟‘占卜家’都是相邻途径吗?”
不过那只手臂瞬间的僵直,让艾丝特的头痛消散大半,她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艾丝特干笑两声:“我不是很擅长划船。”
像是被唤起了某种糟糕透顶的厌恶本能,却又没有任何清晰的回忆涌现,艾丝特只能将这种感觉的源头,归在卓娅的头上。
“这跟我想了解的内容无关。除此之外,还有罗塞尔·古斯塔夫,以及你了解的任何第三纪历史。”艾丝特的眼神太过平静淡漠,让巴妮难以推测出她真实的想法。
“安眠”的力量无差别地包围住她,但是受到影响的只有那些试图钻出她皮肤的肉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