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特维尔在法国特使斜对面坐下,以免挡住他的烛光。

再次将一页纸写满后,法国特使将它连同先前搁置在一旁的信纸递给丁特维尔:“我在给陛下写信,把今晚的内容汇总,明日这封信会由信使送出,呈给陛下。请阁下帮忙看看信中是否有错漏信息,我好加以修改。不过不麻烦,稍后还要请阁下帮忙誊抄一份。这里有笔墨,阁下随意取用。”

法国特使将丁特维尔跟前的文件挪开,给他留出一块空白桌案,然后将纸张墨水等物推到他面前,示意他随意。

丁特维尔按了按眉心,眯起眼匆匆扫过纸张上的内容,然后将其放下:“索利埃阁下,您写的这些事情是否太过遥远了?”

“嗯?”索利埃停下笔,微微侧头,“大使阁下是想说什么?有哪里不合适吗?”

别看他在宴会厅表现得一惊一乍,实际上他的年龄比丁特维尔要大不少。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丁特维尔眉眼间疲倦之色甚浓,也不知是因为天色已晚还是其他原因。

丁特维尔听到索利埃的问题,眸光一闪,像是走了一下神,然后说道:“不管是陛下绝嗣,还是宗教战争,都是快三十年后的事了。”

他将信纸推回去:“比如陛下绝嗣,现在陛下连第一个孙子都没看到影子。”

即使告知了陛下之后会发生的事又如何,最无力的就是预言和时间。

“知道它会到来,除非陛下能活到那个时候,否则又能改变什么。”

就像英格兰国王依旧受伤的腿一样。

法国特使深深地看着自己年轻的后辈,像是不理解他为何如此不成熟又为何如此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