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年轻,但又因为刚从战场归来、而被搞得灰头土脸的脸。
他手里捏着一支蔫了的、稍显可怜的粉玫瑰。
在将花递给她时,史蒂夫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还是第一次瞧见她终于变得不一样的表情。
见花被接下,他摸摸脑袋,松了口气的同时顺势在床边坐下,又因为这顺势的动作而咳了咳,试图掩盖自己靠近的刻意。
[等到战争结束,世界重归和平,我一定会补给你一束完好又娇艳的花。]
提起战争之后,他有诸多想做的期盼在其中。
和平之后,他都想做些什么来着。
他似乎提起准备带着她回到布鲁克林,组建一个小家,平稳又幸福地度过之后的余生。
但是
[我要去遥远的战场执行任务。]
[你要是再这样灰头土脸地回来,或是缺胳膊少腿的回来,我可就不一定能认出来了。]
[就放心吧,哪怕我真的在战场上缺胳膊少腿了,只要还活着,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爬回来。]
[如果你回来了,我却不在、都找不到对方了呢。]
[那我就去最高的地方,去所有人都能瞧见的地方,戴着一支粉玫瑰,告诉你我在哪儿。]
在失去意识之前,安格利亚终于想起自己保持这个模样的原因。
她一直延续着二战时用过的那张脸。
这是她能做的,唯一一件能够让他认出自己的事情。
即便再一次度过百年,即便记忆再次变得模糊,即便甚至忘了为什么是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