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身前的手下意识攥紧,她死死凝视那团簇的银色玉兰,眼睑处漫上些血丝,恍惚之际,她仿佛重回了十三年前的玉兰道,京中最大的那棵玉兰树受了风翩然吹落花瓣——
却被卞香附伸手接住,她温柔地牵着小殷罗,微笑静站在树下。
“娘,你怎么这么喜欢在裙上绣这种玉兰花啊?”
“这是你爹最喜欢的花,娘自然也喜欢。娘往后啊,要亲手做几件冬日披的大氅,你一件、娘一件、你爹一件,到时候在那上面都绣上银色玉兰。”
“为什么?玉兰花秋前必败,绣在冬日衣物面上看着冷,娘应该绣梅花!”
“你啊你,”记忆中的卞香附揉了揉小殷罗的后脑勺,“正因为玉兰花秋前必败,才要绣在大氅上,这样你爹冬日也能瞧见正盛开的玉兰花,虽是开在衣裳上,但也是风雅啊!至于梅花嘛,世人常说凌霜傲骨,可高处不胜寒,更甚在凛冬,不好、不好。”
珠泪滑落,殷罗回溯现实,眼看着玉如意就要招呼小二将河淡送到后厅接受诊治。
“等等!”
倏尔的阻拦吸引了楼下几人视线,玉如意先偏头发问,“阿姐,有何不妥?”
几欲昏迷的河淡强撑着眼皮,对上殷罗情绪复杂的眼,唤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称呼:“澜小姐。请您照顾好宏缨侯爷,河淡……有礼了。”
他说着,想抬起胳膊拱手冲殷罗行上一礼。
然而胳膊还没举起,他一闭眼昏了过去。幸得陈声眼疾手快的接了他一把,才不至于让他一头栽在地上。
玉如意眉眼一皱,也不再多管殷罗想干嘛,“快!送到后厅!无论用多少值钱的珍稀药材,都得把他给本公子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