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皆因一场意外而起。
徐怀谷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不再上楼,而是迈步走向门口。
众人见他走来,心中都道此事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樊萱将门彻底打开,陈戚忙道:“徐先生!”
徐怀谷朝她点点头,又看了眼那被押上山的两名混混,缓缓开口道:“陈戚,有什么话你要和我讲,我听着。”
“好嘞,先生!”陈戚听徐怀谷如此说,急忙把早已准备好的话道来,“这二人便是那想要绑走我和如玉之人,他们还有一个同伙,已经死了。他们听说我们是清风谷的人后,若是放了我们,我本来打算不计较的,可他们却反而因害怕起了杀心,如玉不得已才那么做的,否则死的可就是我俩了。先生,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对吧?”
徐怀谷正经神色,看向那二人,问道:“她说的可是事实?”
那二人慌忙道:“小仙长说的都是对的,是小的们痰迷了心智,妄想打仙长们的主意!该死!”
徐怀谷见他二人已经吓得不成样子,恐怕说出来的话不见得就是真话。他皱了皱眉,肃声道:“若是有隐情,你们与我实话实说,我自有定夺。”
听徐怀谷这语气,倒像是在为他们说话似的?这二人对视一眼,有些困惑不解。
“我不是在偏向谁,而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陈戚急了,忙道:“先生,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余芹拉了拉她,劝道:“是非曲直,自有公道。”
徐怀谷严肃地看向那二人,道:“你们最好和我说实话,否则想想你们的同伙。”
那二人本来还想狡辩几句,然而迎上那年轻男子冰冷的目光后,却好似一下都泄了气,畏缩片刻,只敢道:“小的们不敢撒谎,小仙长说的的确都是实话。”
徐怀谷点点头,又看向如玉,问道:“你原本只需挣开绳索便可,为何要出手伤人?”
如玉咽了咽唾沫,一声不吭。
陈戚见他不讲话,急忙拍了拍他,道:“讲话呀!你先生问你话呢!你实话实说就好。”
如玉依旧不开口。
余芹摸了摸他的脑袋,劝道:“有话直接和你先生说就好。”
如玉犹豫了片刻,依旧没敢抬头,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我当时就是一急,也没想到只是轻轻一推,人就那么死了。”
徐怀谷面无表情。
见徐怀谷不说话,他心中慌乱。半晌,他又垂头丧气说道:“我知道这不是什么理由。”
场中气氛一时有些沉默。现在看起来,不仅是徐怀谷是否松口的问题,如玉自己也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怀疑。
说人心易,说己心难。
见无人开口说话,陈戚心中着急。她想到柳婉儿和她叮嘱过的话,此时眼珠子一转,忙又说道:“徐先生,那个死去的人叫做陈二,如今已经买好了棺材,正准备入殓。他家有个瞎眼的老母亲,我和如玉也已经吩咐了这二人,从此以后把她做自己的母亲看待,要照顾她安享晚年。不知这样的处置,先生是否满意?”
徐怀谷看向陈戚,挑了挑眉,有些讶异。没想到这两个孩子不仅是把人押上了山来,竟然还想到了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世间的许多事,本来是意外,更有些是一连串的意外。意外之事,本无可避免,既然一定要发生,又是人力所难以限制,那便只有尽可能地去善后罢了。
尽力将意外之事的危害降低到最小,这便是人力可以做到的事情了。仅仅是两个孩子,恐怕并未想到这些道理,然而却也能做到实际之事,这点着实可贵。
柳婉儿看着徐怀谷的神情,嘴角不免露出一丝笑意,果然自己还是了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