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云笑了笑,没多说话。一行人顺利进了谷里,随即她又安排了徐怀谷几人下榻的住处,依旧是多年前的那一栋小竹楼,之后便以宗门事务繁忙为由告辞了,于是三人便在清风谷的竹楼里安歇下来。竹楼虽然简陋,但却很清净,正适合修士居住。
余芹自从在上山路上听见柳婉儿这个名字之后,便一直有些蹙着眉头,似是在闷闷不乐。如玉则在窗户边站着,看向来来往往的佩剑剑客,眼神中满是好奇。
关于余芹心思的小小变化,徐怀谷只一心想着旧友,并未察觉到。
晚间,徐怀谷便带着余芹和如玉出了竹楼,依旧径直往清风谷的那一家酒楼去了。他还记得那一座酒楼,当年就是在那里,他初次遇见了柳婉儿,还有扶摇宗的殷子实。这两人现如今可都算是他的熟人了,然而去酒楼的原因并不是怀念当年的酒,而是他来到了清风谷,却并不知李思青和柳婉儿人在何处,故而要去那一家消息灵通的酒楼中打探一番,顺便还要问一问谢卿云为何说李思青春风得意。
徐怀谷颇有些期待地进了那家酒楼,却见外头天才刚黑不久,自己一行人这就已经算来的晚的了。酒楼中人群早已熙熙攘攘,来回柜台与酒桌间取酒之人络绎不绝,三层高的酒楼,竟是座无虚席,他不免感叹一句好生热闹。想必清风谷如今管的严,弟子外出极难,既然不能出宗,那自然这开在宗门内的酒楼生意就愈发好了起来。
几人先在大堂里寻了一圈,又走上楼梯将其余两层都找了个遍,不说李思青和柳婉儿,就连一个熟识的人也没见着,难免有些扫兴。徐怀谷只得走回大堂里,到了柜台前边,问那坐在后面的老掌柜,要买几坛子清风谷特产的佳酿喝。谁知那老掌柜的一见徐怀谷,便捻着胡子笑了起来,亲切说道:“原来是徐道友,稀客稀客。小二,快给这位道友拿几坛上好的酒来!”
徐怀谷一听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姓氏,大吃一惊,忙问道:“掌柜的如何认识我?”
那老掌柜便笑道:“当年徐道友可不曾到过我们酒楼里?你还为了我们清风谷,与那扶摇宗的人大打出手,老夫我可还都记着呢。老夫做了一辈子的酒楼掌柜,别的本事没有,单这记人识人的本事倒还有几分,哪怕只见过一面,也都认得出来,更何况徐道友这样有名有姓的人。”
他乡遇故知,乃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如今徐怀谷正愁在偌大一个酒楼里,连个认识的能问话的人都没有,恰好便出来这么一个酒楼老掌柜,如何不令他欣喜?
小二拿了酒来,徐怀谷装进法袍里,老掌柜的十分客气,还说这顿酒钱算他请客,徐怀谷哪能答应?硬生生的拿了好几颗大珠钱放在柜台上才作罢了。
做完这些,徐怀谷才笑问那掌柜的道:“我想向老先生打听一句,老先生可知李思青在何处?”
老掌柜一听李思青三个字,便又摸着胡子笑了起来,道:“原来徐道友是来找他的,那可找错地方了,他如今许久不来酒楼了。”
徐怀谷笑道:“这怎么可能呢?那家伙最是馋酒,一日不喝倒像是去了半条命似的。我是真心来找他,掌柜的莫要和我开玩笑。”
那老掌柜也和谢卿云一般,笑得意味深长,缓缓道:“那家伙如今还敢来酒楼?你也不瞧瞧现在这架势,这酒楼里多少人天天坐在这里,就是为了专等他。若是他来了,指不定被多少人提剑追着砍呢!”
徐怀谷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神色正经下来,皱眉问道:“他惹了何事?掌柜的为何这么说?”
老掌柜见他有些当真了,忙笑着解释道:“不是坏事,不是坏事!我只开个玩笑呢,徐道友别紧张。你瞧瞧,我演示给你看一遍。”
说罢,他便清了清嗓子,往那大堂里喊了一嗓子,道:“李思青来喽!”
语毕,只听之前还人声鼎沸的酒楼登时安静了下来,众修士悉数停下喝酒,直直地往门口处看过来,一时间竟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