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兴庆之后,该如何说服林仓央呢?他心里并没有多少把握。思来想去,好半晌,他才觉得有些累了。
离天亮应该还有一会儿,徐怀谷缓缓合上眼,心里想着,多少还是该睡一下罢。
……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缝隙洒进营帐里来之时,徐怀谷便悄然睁开眼,醒了过来。
他昨夜只睡了一个多时辰,而且睡得很浅,因此醒的也早,不过还好,并不是很困。余芹还在他身边熟睡,徐怀谷便先行蹑手蹑脚起了床,系上剑,拨开帘子走了出去。
乌凉镇今日起了一场秋雾,外边有些凉飕飕的。士兵们大多已经穿戴齐整,持刀握枪地在营地里练武了。
螣蛇立在营帐边的一座瞭望塔底下,正看着一大群士兵练习刀兵之术。徐怀谷走上前去,低头看了看他,搭话道:“昨夜去哪里了?”
“回先生,在山林里。”
“在山林里做什么?”
“山林里很安静,我就在那里待了一晚,并未做什么。”
徐怀谷又看了眼他,螣蛇忙虚心地低下头去。
徐怀谷转头看向练武的士卒,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既然叫我一句先生,我便有管你的义务,撒谎一事,不要再让我发现第二次。”
螣蛇脑袋埋得死死的,让人看不见脸上表情。
“现在可以说了吗,昨夜到底去干什么了?”
“饿了,去林子里找了些吃的。”
“这就是了,牙齿缝里血都没擦干净,就算是要瞒着我,好歹也做得真些。”徐怀谷淡淡说道,“这并不是多大的事,你吃不惯熟食,我让军营的人拿出生肉来就好。亦或者你自己去山林里抓野味,究竟也算不得什么,然而对我撒谎,却实在不应该。你是不是见我和余芹对你很好,所以有恃无恐?嫌我束缚你,你离开便是。”
听到要赶他走,螣蛇忙颤颤地道:“回主人,在下不敢。”
“改口,我不喜欢听见那两个字。”
“回先生。”螣蛇立马改口,又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低头认错,“学生错了。”
“错了便要受罚。”
螣蛇身子一抖,有些被吓到了。委实不是因为他胆小,而是受罚二字对于妖族而言意义太大了。妖族的规矩不多,但却条条都如律令一般不容逾越。小打小闹在妖族是没有人约束的,因此若有人要受罚,定是触犯了族内的大规矩。轻则卸下手脚,重则被群妖分食,毫无情面可讲。
如今螣蛇听到受罚二字,下意识地自然也吓了一跳。他知道人族的惩罚肯定不如妖族严苛,然而他依旧面色沉重,连抬头看一眼徐怀谷的勇气都没有。
“把我与你的约法三章,工工整整抄写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