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上战场厮杀,但怎么看都还只是个孩子心性。谁对他好,他就和谁亲。你这个先生,以后也得努把力,把你的那些道理多教一教给他。”
可胸中道理多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道理和道理时不时也会打架的,若是不能参透,还不如少知道些。
徐怀谷生了一会儿闷气,也觉得自己和螣蛇较劲,没什么意思,便松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道:“问你个事,你觉得我心软吗?”
余芹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徐怀谷缓缓说道:“今天我去和陆子衿讲话,他说我心太软了。我随后仔细想了一想,倒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不止是收留螣蛇,我今天还去见了樊萱,她在我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又说了一大堆忏悔的话。我想到她的转变,又想到她好歹也救下过楚秀杨,所以我也就原谅她了。哎,我也有些犯迷糊了,你说,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余芹认真地看向徐怀谷,他的神色确实很纠结,不知所措。这些神情,在徐怀谷身上很少出现过,外人自然不知分毫,就算是她,也极少见到徐怀谷这般质疑自己的模样。
她低头仔细想了许久,说道:“我觉得你做的没错。这次来边关,我和樊萱好歹也算有些接触,我感觉她整个人像变了似的,没了以前那般盛气凌人的模样。反而还能为别人考虑,舍身去救楚秀杨,依我之见,我也觉得她是真心改过了,你原谅她,这自然没错。至于螣蛇的事,我倒还是有些顾虑,到底是良缘还是孽缘,现在谁也说不准,只能看以后再做定夺。但你这么做,肯定也不能算错。”
徐怀谷叹了口气,道:“其实当年还没有遇见你的时候,我便与紫霞宗有矛盾了。紫霞宗有一个长老名叫慕容狄,也就是樊萱的师父,当年我还在滨西的时候,她也是傲气不讲理,硬要为难我和李紫。我看不得她那样,心中就暗暗下定决心,等日后一定要上紫霞宗讨要一个说法。再加上之后樊萱的事,你也知道了,若不是白小雨请她师父相救,连邓纸鸢都差点护不住我,于是我便更加有了要上紫霞宗论理的想法。但我现在原谅了樊萱,倒一下像是这股子心气都没了似的,心里堵得慌。”
“一码归一码。你原谅樊萱,是因为樊萱诚心改过了,你才宽恕她。然而紫霞宗却还欠你一句道歉,这句话,和樊萱无关,乃是紫霞宗之事,并不能一起算。你若是觉得心里这一口气出不出去,到时候要上紫霞宗讨要说法,我就陪着你一起上山去,看看他们到底能给出怎样的交待来。”
余芹语气坚定,徐怀谷笑了笑,道:“你当真要和我一起上紫霞宗?紫霞宗里大修士还是不少的,若是他们较起真来,只凭我们两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你不许我去?”
“你最好还是别去吧,毕竟还是有危险……”
余芹忙握紧了他的手,坚决地说道:“不行,那我不去的话,你也不许去。不能每一次你都把我抛下,一个人去面对危险,这样子我只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
“就像这次,你从南边过来,我不能陪在你身边,连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余芹失落地埋下脑袋,语气满是愧疚,“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着急吗?我也不想做一个永远躲在你身后的人,我也想和你肩并肩,一起去面对危险,无论到底有多难,我都希望我们能携手走过。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否则,否则……”
余芹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了。”徐怀谷轻轻把手叠在余芹手上,安静却坚定地说道。
“以前是我固执,觉得要把你护在身后才是最好的,没想到却让你这样难过。以后,无论是什么事,我们都一起走。至于紫霞宗,我肯定是要上去一趟的,到时候我们一起上山,谅他们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