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不听劝,徐怀谷语气有些激动,反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死了,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你哥?早知道你这么任性,当初就不该让你南下,你就该待在皇宫里!”
可楚秀杨脸上却无丝毫愠色,全然是笑意,道:“但你还是放我走了,不是吗?如今你算我的手下,这是命令,你接还是不接?”
徐怀谷气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随即他一拍桌子,拔腿就走,头也不回,而楚秀杨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笑意盈盈。
二人说的这些话,有些是樊萱听得懂的,有些是她听不懂的,然而她却感觉得到,徐怀谷很在意楚秀杨,他不想让她死。这是他生气的原因,也是楚秀杨笑的原因。二人对彼此心中所想都了如指掌。
楚秀杨伸出手来,握住樊萱的手,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笑意,问道:“樊姑娘明天和我们一起走?”
樊萱点点头,答道:“对,一起去北边。”
“在那之后呢?”
樊萱想了一想,道:“看陆先生的安排吧。若是还需要我们,我就留下来,若是不需要了,我便启程回宗门,师父肯定想我了。”
楚秀杨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突然神情凝重,语气正经地说道:“明天请务必多加小心,樊姑娘。”
樊萱愣了一愣,才有些不解地答道:“这是自然,战场上不敢懈怠,我每天都很小心。”
楚秀杨叹了口气,合上眼。
樊萱心中疑惑,问道:“将军这是累了吗?要不再吃一颗助眠的药,可以一觉睡到明早,伤会好得快些。”
楚秀杨没说话,只微微皱着眉头,闭着眼,眼眶闭得很紧。她看起来有点愁。
……
姜将军早已迫不及待地要走了,因此才四更天,他便下达了收拾装备的命令。天才一微微亮,鱼肚白尚还不明显,军队便已经整装待发。
四千六百骑兵,一万步行的士兵,就这么踏上了继续北上,回归的路。
不动不知道,一动起来,楚秀杨这才明白昨日樊萱说的话可不是唬人的。她还没踏上马镫,便感觉疼痛难忍,又不好在众人面前表露,只得硬咬牙上了马。那马每走一步,楚秀杨心口便如刀割似的疼一下。但想到那么多将士都倒在了北上的路途中,自己这点痛算得了什么?楚秀杨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她吃了一颗昨天徐怀谷给的药,神色从容地踏马,走在队伍的前面。
樊萱徒步,一直没离开她很远。看着她固执而坚韧地带伤骑马,樊萱似有所悟,好像也明白了徐怀谷昨日为何没有再劝诫她。
只不过樊萱四处都看了看,也没看见徐怀谷的身影。不过这一支军队也有将近一万五千人,队伍一路排下去也有半里地,说不定徐怀谷混在其中,找不到也不奇怪,樊萱没去多想。
军队往北走,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堂林关背靠的那一座大山便被踩在了马蹄之下。
大余国南边大多是丘陵地形,虽说在徐怀谷看来,这山压根就算不得高,然而对大余国土生土长的人而言,这已经够险要的了。再有,大余国南边气候湿润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