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徐松图!挖笋你去不去!”
一大清早的,徐怀谷正在自己的僧舍里看佛经,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来人在高喊着他的名字,语气是极其熟络的。随后,便是一阵猛烈的像雨点似的敲门声。
此时已经是阳春三月,白雪化开,徐怀谷在这座小小的成鹤寺里已经待了两月有余。
自从上一次与白荷大师交谈之后,徐怀谷感觉心结被解开,便决定将计就计,干脆留在寺里一段时间,修心养性,彻底压制自己心底那两尊心魔。
由于他和白荷大师吐露了自己真正的来历,寺里一行人也都相信了他,因此大家对他也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了。
就连最怕他的能净,也相信了徐怀谷的后一套说辞,以为他是一位江湖剑客,至此便对徐怀谷崇拜得五体投地,一门心思想要讨好他让他教自己练剑。只不过徐怀谷却对此兴趣不高,况且能悟和白荷大师都不希望能净学剑。毕竟,剑是用来杀生的,就算是和尚要学武,也是学那棍棒之术,哪有学剑的和尚?
说到那会棍棒之术的武僧,寺里的武成便是精通此道。武成知晓了徐怀谷是一名江湖剑客之后,便兴冲冲地想要来找他较量一场,一较高下。徐怀谷没有拒绝,不过他自然把度掌握得很好,既和武成堪堪打了一个平手,又让大家看不出来他有所收敛。
于是,借助江湖剑客这一层身份,他就在寺里安身了下来。只不过名字依旧是用的徐松图的名字,也是害怕世间没有不漏风的墙,徐怀谷这个名字,除非哪一天他准备重出江湖了,否则还是不要在世间出现的好。
“春笋!擂鼓山上有好多竹子,那笋长得比我的大腿还粗呢!我已经说动慧成去了,你去不去?”
能净在门外一个劲儿兴奋地敲门高喊,语气之热烈,似乎由不得徐怀谷不去。
“停停停,敲门轻点!不晓得你们寺里门窗不结识啊?要是敲坏了,你看你师父不罚你!”
敲门的声音一下子就戛然而止了,能净在外撅着小嘴,问道:“那你到底去不去嘛?”
“去,总行了吧。什么时候出发?”
“就现在!我就知道,你也馋那笋对吧?哈哈哈!我跟你讲,慧成做笋是做的最好吃的。厚的笋要切片在坛子里泡酸,细的笋要用木槌擂烂了,加油泼辣椒进去拌着吃,那味道真是绝了!快走,时间不等人!要是去晚了,说不定都被别人挖走啦!”
徐怀谷脸上挂着一抹笑,把那一把短剑从桌上拿起,随意跨在腰间,便推开了门。
能净在前面笑嘻嘻地跑,徐怀谷跟在后面,很快二人就到了寺庙的后门,和在那里等候多时的慧成碰了面。
笋不是给能净一人吃的,慧成负责的可是全寺二十三人的伙食,因此她特意带了一条扁担,还有两个大竹筐,预备着装笋。
“你会不会挑担子?”
慧成今天的心情不错,半带着笑问徐怀谷。清晨有些微风,吹得她宽松的僧袍打出一条条云纹褶皱,随风飘飞。
衣衫是淡蓝色的,脸是白净带着些微黄。寺里的墙壁是长了青苔的淡绿色,远处的天是碧蓝的海色。这是极清秀的画面,若是知晓这僧袍之下是一个女儿身,便更有韵味了。
被这么疑问,徐怀谷显得有些狭促,摇了摇头道:“从未挑过担子。不过想来应该不难,我可以试试。”
慧成似是有些惊奇,把徐怀谷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说道:“没挑过?你到底是什么出身,连担子都没挑过,你原先该不会是哪个府上的公子吧?”
“家道中落,往事也就不提了。剑术是从小父亲找人教的,但是担子,是真的没挑过。”
“行,那我来。”慧成没怎么在意。她躬身挑起担子,一边说道,“任你身子如何结实,若是以前没挑过担子,肩膀上磨不出那一块茧来,都挑不好担子。反正往年也是我挑,习惯了。”
“我可以帮你!”
能净兴奋地大喊,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