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陈跟着徐怀谷进了房间,他一进门,就疑惑地看向顾三月练拳的那个方向,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徐怀谷解释道:“这是和我一起上船的顾三月在练拳,声音有点大,范供奉请担待一下。”
范陈又看了好几眼,才转头欣慰地说道:“这孩子练拳倒是刻苦,今后能成大器。”
徐怀谷礼貌地微微笑了笑,扯开话题道:“范供奉平时日理万机的,今天能抽空到我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找在下?”
范陈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这渡船开了好几十年了,自己有一套体系,运作的很好,谈何日理万机?何况护船阵法那里还有吴群在看守,我今天来找你没什么事,就想来找你聊聊。”
徐怀谷笑道:“原来如此,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想要问一下范供奉。范供奉前来的时候,可有见到一个带着小童子的老方士?”
范陈皱眉说道:“见到了,就在刚刚来的路上。他还拦我的路,说我这几天会有一场劫难,要我花十两银子给他,他可以帮我度过这一劫。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我就没理他,赶紧把他打发走了。”
徐怀谷问道:“那依照范供奉看来,那老方士有没有是高人的可能?”
范陈一笑,说道:“徐道友,这你可就太小心过头了。我告诉你,我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这种江湖算命的,一抓就是一大把,其中十个有九个都是胡说八道,剩下一个稍微懂些皮毛,自保尚且不足,还能救别人?再说,以老夫现在的境界,他还能比我更高不成?不可能的。”
徐怀谷释然道:“那这么看来,确实是我太谨慎了。”
范陈又说道:“年轻人谨慎些是好事,有些人天资太高又年轻,怀着一腔热血,爱冲动逞风头,容易酿出大祸。”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惋惜地说道:“那位我们一起登船的吴群吴供奉,就是这样子的。他年轻的时候,练剑的天赋也极好,堪称剑道奇才。虽说不是剑胎,但也和扶摇宗的殷子实是一流的。”
“可惜他太自负,有一次和一名高他一境的修士捉对厮杀,本就境界低,还轻视挑衅对手,结果连本命飞剑都被别人打断了,深受重创。后来他剑心大损,虽说再重新炼化了一把本命飞剑,可是天赋比起从前却是差太多了,不然的话,现在他也该有九境的。”
徐怀谷若有所思,点头道:“难怪,我看他似乎有些愤世嫉俗。”
范陈附议着说:“正是,像他这样半路夭折的天才,最是如此。而且他不像我,他野心还挺大的,一直渴望在大道上更进一步。只不过自己修行的话,资源不够,只能暂时寄身在燕家的屋檐下。其实那天在茶会上,他对你出言不逊,未尝没有一些嫉妒的意思。”
徐怀谷恍然,原来吴群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可是按照范陈的说法,他既然有野心,为什么还会投身在最没有野心的燕若离门下呢?这不是自断前程吗,其中恐怕又有蹊跷。
徐怀谷心里不太安定,总感觉自己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劲,像是身处在一个局里,可是把这些怪事理在一起,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奇怪的老方士,和自己刻意亲近的范陈,蹊跷的剑修吴群。还有
岸上的人,也有可能在暗中操控。到底谁是局内人,谁是局外人?
徐怀谷想得有点出神,范陈眯眼看了他一会,突然出言问道:“徐道友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