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意盈盈地坐下,说道:“这酒是上次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据说还是中土产的仙
酒呢。我始终喝不惯酒,于是留着,想着给你喝。”
她只道是朋友,却不说出这其实是一个爱慕她的男子费了不少手段才弄到的仙家极品,想要搏她一笑,可惜却碰了一鼻子灰回去了。现在要是让他知道这酒给了另外一名男子,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气死。
徐怀谷惊喜地凑上去闻了闻,果然酒味醇香,色泽清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好酒。
他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呼了一口气,畅快道:“好酒好酒,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而且还是你专门留给我的,连滋味都不一样。”
余芹眼神温柔,悄悄笑道:“你喜欢喝多喝点,到时候我再找找那个朋友,看能不能再弄一壶来,以后慢慢喝。”
徐怀谷点点头,虽是低头喝酒,眉梢却上挑,眼睛偷偷看着余芹,见她只顾着认真看自己,眼神儿柔顺得都要化出水来,心中感动之意自不必说。
徐怀谷想起一事,问她说:“芹儿,你现在是几境了?”
余芹笑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邓前辈帮我看过了,说我资质一般般而已,所以两年来也就二境。我知道自己不太适合修行,不过既然当初是你要我来的,肯定是对我有好处,所以我也一直没有懈怠呢,只不过效率确实不高就是了。”
徐怀谷满不在意,道:“境界这事儿嘛,很多时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话说当时我在黄芪山见你的时候,也才二境,那个时候的我都已经修行四年了,所以你的二境也不慢。况且我让你来扶摇宗,本意也不是要你境界多高,多厉害,而是想着让你见识一下山上的风景。至于打打杀杀的事嘛,不必在意这么多,反正还有我呢。”
余芹低头浅笑,有些羞赧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红脸说:“其实我自己修行还有个目的,就是想离你近些。你都修行十来年了,要是我还是个普通人,在外人看来也不太好。再说,现在看着还能在一起,但我害怕以后我们会因为思想差距太大而分开,所以我也很想紧跟着你的步伐。不只是要你在前面为我遮风挡雨,我也能在后面帮你的。”
这一席话说的徐怀谷心中五味杂陈,他感动地颤声道:“芹儿……”
二人这么相对坐着,余芹好像有些不太满意,犹豫了一会儿,道:“我们就这么坐着吗,要不挨得近些?”
徐怀谷正喝了口酒,心里不由一震,面上却波澜不惊,问:“怎么个近法?”
余芹低垂眼帘,轻声道:“挨着坐呗,还能怎样。”
这间竹楼是一个清修之地,楼里没几件家具,连椅子也就这两把而已。
徐怀谷正思索着该怎么坐,她却起身,拉着徐怀谷到了床沿边,挨着坐下,故作镇定道:“家里没什么可以坐的地方,就将就着下吧。”
徐怀谷正心想这小妮子是真的这么想的还是故意撩拨自己,却瞥见她羞得通红的耳根子,心中顿时了然。只不过知道这些事,带给他的远不是兴奋或者快乐,而是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细细算来,余芹和他是同一年的,她也已经十九岁了,不是当年那个幼稚单纯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姑娘了。更何况在这山上两年里,那些同门弟子们不知道和她说了些什么话,总而言之,小姑娘对男女之事肯定是开窍了的。
徐怀谷心里有些感伤,和面对庄野云的时候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了。他知道余芹今天闭口不提紫霞宗里发生的事,还有自己背后的布袋是什么,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她不愿意去问。
她想要给徐怀谷更多的自由,让他有自己的秘密,至于愿不愿意说出来,那就是徐怀谷的事了。
徐怀谷心乱如麻,不觉蹙起了眉,余芹见着了,赶紧往他怀里缩了缩,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这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徐怀谷听得羞愧难当。
有这么一个好女孩子喜欢自己,事事为他着想,他还能想别的人吗?如此想起当时在紫霞宗里发生的糊涂事,他就恨不得给自己连抽几个巴掌。辜负了这样的女孩子,上天都要惩罚的,说不定下辈子就再也没有女的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