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怀谷走近那人影时,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那人一眼,才发现那个人身形佝偻,是一名老者,正坐在那条小溪边垂钓,但他身边却没有鱼篓。
徐怀谷越看越觉得很古怪,不禁加快了脚步,想要快点过去。
但是那人影却没有想要放他过去的意思,开口说:“小子,自古进入忘川里面来的人,都想在冥河里看看自己,你不想试试吗?”
徐怀谷知道是躲不过这人了,但他也不是很惧怕这人,毕竟要是这人动手的话,他可以躲到彼岸花海里。在花海里,他有令牌,彼岸花不会攻击他,相信这人肯定不敢进去。
徐怀谷反问:“你说这条河是冥河,那冥河是什么东西?”
“人死后的灵魂,就会回到这冥河里,你难道这也不知道吗?”
“可是这里不是忘川吗,又不是真正的阎罗地府,难道人死后的灵魂不应该进入地府吗?”
那老人抖了抖鱼竿,说:“连这都不知道,你也敢进入忘川?这条冥河往那片山里面流去,过了那一座善恶山,便是真正的阎罗地府了。我要是不提醒你个小子,你肯定得死在里头,不过你手里的那一块黑彼岸花的令牌倒是个好东西,阎罗说不定会因此放你一命。”
徐怀谷问:“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老人觉得和这个孩子谈话真是无趣,便说道:“还是拜你手里那一块令牌,要不是我不想那个东西落进阎王的手里,我会和你说这些?”
徐怀谷顿时警惕起来。
老人不屑:“瞧你那样,我要是想要那一块令牌,你现在还能活着?早就在你们进来的时候就把你们全杀了。”
徐怀谷又问:“那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两个人呢?”
“他们现在就在那片山里头,还傻乎乎往前走。那个半吊子鬼修也是个憨痴货,不知从哪本残卷里看到忘川的记载,却学艺不精,还在往阎罗那边走,要是过了奈何桥,可就真是回不来了。”
徐怀谷急忙说:“那前辈,你能帮我去提醒一下他们吗?”
老人嗤笑:“我为什么要去?我还要钓鱼。”
徐怀谷心里无奈,这些个大修士都是一群性格古怪的人,讲话喜欢拐弯抹角也就算了,偏偏在这种危急时刻也是故作高深。
徐怀谷只好自己过去,但老人还是执拗地对他说:“走之前再看看河水吧,不看会后悔的。”
徐怀谷看了一眼老人,却发现他眼神确实恳切,便走到了小溪边,低头看向那一条小溪。
老人在旁边解说道:“忘川顾名思义,是一条河流,死亡的人的灵魂便会汇入这一条河,而这小溪就忘川的一小条支流。忘川河水会映照出你心里最深处的东西,你且拭目以待吧。”
最深处的东西?是自己年幼时的记忆吗?应该是张小禾和李紫吧。
徐怀谷的眼前逐渐出现了画面。
但他最先看见的是余芹。
在山崖边的清冷月色下,她坐在崖顶的一处草地上,穿着一袭水墨色的长裙,手里捏着一片小叶子,放在嘴边吹奏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而他就坐在一边,静静看着余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