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里是成周国白果不会如此,若是这里是治格白果也不会如此,若是她旁边的人是臧峙她同样不会。
“明日我就要启程了。”周围笑声不断,白果的话让这里的一切显得突兀。
臧启将碗里面的酒仰头喝下,并不做声。
“夷丰的事情你在想想,若是想要和成周国合作就让人去四城中的粮仓传信。”
白果也没有看旁边的臧启,原本以为不会说话的臧启却开口问白果:“为什么不开心?”
这一场生辰宴……
“我的生辰并不重要。”白果将那日没有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康乐郡主的也不重要,白监督的同样不重要。”
“那颗青琅秆也不重要,这一场宴会……”
白果在旁边逐渐凶恶起来的表情中没有再说那几个字,“之所以显得重要,是你、是庞阳哥对我的重视。”
臧启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我重视你?!”
那副模样简直像是白果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白果没有接臧启的话继续说:“因为你们觉得重要,所以我的生辰才重要。”
所以她有这一场宴会,所以她有那雨天向她奔来的身影。
“同样,我不开心是因为我觉得你不重要,我觉得这一场宴会不重要。”
这几个字到底还是出了口,这一句话也到底将今日的一切否决。
臧启紧咬着牙忽然转了头不再看白果,那肩颈紧绷。
“……你怎么知道?”
臧启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面问出来的。
他是该恨白果的,恨她带着人来到了夷丰,恨她杀了他的亲人,恨她将夷丰的骄傲踩在脚下,恨她打在他脸上的巴掌……
“在京都,你见到我的时候说的是凤州话。”
“凤州话偏软,你能从夷丰说话的习惯中扭转出来就不是一日俩日能做到的。”
也就是说,从她离开不久后,或者是从她离开后他就已经开始学习了。
他努力的想要读懂白果当时所有的话是什么语气、什么心境,他想要知道当时的白果在想什么……
“你太想要超过我就在我身上落下了足够的注意力。”
再然后那份触动的心思便是如同这俩个月夷丰对成周国的影响——潜默化。
“我想要恨你,可我恨不起来。”夷丰的话很是凶狠,可此时说话的人都是平静。
像是抗争无果后的妥协。
“你给我食物,带我了解成周国,你让我教会了夷丰怎么换取足够的粮食过活,你给夷丰留了一条生路……这条生路让夷丰度过了这个冬天。”
“你……没有杀我父亲……母亲,你让我还能继续在草原上生活。”
“我统治了夷丰,我想要带着他们冲到成周国,可……”
介于男孩和男子之间的臧启看向白果,火光下那一双眼睛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好像被烧了个干净。
“四城,夷丰和成周国的人结为夫妻,夷丰给成周国的人做打手,夷丰和成周国的人互帮互助,搬运粮食、换取衣物……我打不进去,我……你将人心都算了进去,我怎么可能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