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十三皇子说道:“谢殿下赞赏,外面天气冷,我要进去了,殿下也莫要久留。”
轩元思颔首,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到庞燕已经扶着白果转身的动作。
轩元思张了张嘴,随后气鼓鼓的闭上了。
他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的说话?!
……
宴会结束的很快,毕竟明日还要早朝。
白果在夜色中往出宫走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回了头。
皇宫灯光明亮,却无任何的厮杀声。
而在出宫的道路上被众人拥护走出来的是恭王。
恭王一身符合自己身份的服饰,无半点逾越。
即便是被众人围在中间各种巴结,也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意,并不会驱赶,也不会呵斥,更没有附和。
他在那些人之中,温和有礼、进退有度,行为潇洒,落落大方。
他就像是所有人心中最规范的皇子,无一丝其他想法一般。
他在朝堂之上甚少开口。
他不会私下里经常去找皇上、制造出现在皇上眼前的机会。
他甚少会参加官员的各种宴会。
他甚至在所有的官员之间都能做到持平之论、中庸之道,不会小瞧那些官位低的,也不会高看有实力的。
在上一世他还没有逼宫之前,甚至没有人能抓住他结党营私的把柄。
像是一只好看的响尾蛇,迷惑了所有人,然后亮出了自己的毒牙。
他并不是没有想法、没有想过那个高位,而是他比其他人更想要得到,所有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谨慎的让人惊叹。
和明事理、辨是非、知善恶,有勇有谋、几十年坚守自己誓言的皇上不一样。
和光明磊落、目光始终清正的太子不一样。
和偏听偏信没有主见、昏庸荒唐、重用奸佞毫无自我认知的礼王同样不一样。
和敢想敢做、熟读兵书、战场上英勇无比敢断敌方撤军的定西王也不一样。
和胸无大志、每天求一次自己想要活着、想要做闲散王爷的九皇子更不一样。
和每日都会背书:
君臣有义、父子有亲、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是为三纲;
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的十皇子还是不一样的。
……
“……县主,你在看什么?”庞燕低低的唤了白果一声。
白果将目光从金碧辉煌的宫殿上收回、从披着外皮的恭王身上收回,“随便看看。”
一条露了牙的蛇,一只会享受的猫,一柄开了刃的利器,一只担惊受怕的鼠,和一个被扯进漩涡、看不出是什么的以及另一个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的人。
他们时不时的会看向走在前方的虎,眼神有怨恨、有羡慕、有不以为然、有诚惶诚恐、有敬重、有崇拜。
可他们还不知道的是,龙在上方正在看着他们……
这一世的水已经浑了,所有人身处漩涡之中沉沉浮浮,是走向了天意、还是主宰了命运,竟然都像是未开的骰盅一般,让人为之忍不住的下注。
“倒是有趣。”白果被庞燕扶着向着宫外面走去,明媚的眼中带着张扬、肆意、肆无忌惮的洒脱说道:“我没有赌性,倒是置身事外了。”
就如今日在宴会上时,她看向了几人,几人看向了她,却彼此之间可以毫无交集、再无交集。
庞燕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