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八成连自己长什么样都忘记了,且又是多久没照过镜子了?!
小左的眉眼,分明就是他缩小后的样子。
张毅快速找来一面镜子,递给左夜亭,说:“好好照照你自己。”
左夜亭便接过镜子,一照就呆住了。
他掀起眼皮瞟了下小左,又对比着镜中的自己,眼神逐渐复杂起来。
张毅打算让他自己慢慢想,便牵着小左往屋外走。
左夜亭却陡然叫住他:“张兄,请问杳杳去哪里了?”
张毅转头道:“他去找陆老板辞工去了,说是明天就动身送你回遂州。”
“辞工?”左夜亭疑问,“他在做什么工?”
张毅道:“帮人雕刻砚台。可惜那个姓陆的太黑心,一开始每月只给杳杳一两银子,我拽着杳杳去跟他吵了一架,他后来才多给了一两。”
左夜亭皱眉:“那为何不去别家?”
“别家?”张毅苦笑,“你以为杳杳顶着那张脸,谋生很容易吗?走哪儿都有人盯着他,去饭馆里当个店小二都有人敢当众拉扯他,说要纳他做男妾。连花楼里的那些老妈子都找上他,想哄骗他穿上裙子去接客……他在陆老板那儿雕砚台,两只手虽苦了些,赚的银子也不多,但至少不用被别人惦记,也不用被人指指点点,更不用被一群人围着,笑他是个漂亮的草包。”
张毅感慨:“他以前多想变漂亮,多喜欢热闹啊。如今梦想成真,他反而害怕与人来往了,一见人就躲。”
“你把他从山里带出来,却没有教会他适应外面的生活。他怀着孩子,一个人四处流浪的那段日子,该有多难过啊。”
张毅回想起来,他遇到杳杳时,小左都已经两岁了。因此在那将近三年的时间里,他也不清楚杳杳是怎么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