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说话的过程中,铜挑伸进盖头底下,缓缓掀起了红布。
说完最后一字的梅长君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沉凝的、霜雪般的墨眸。
暖黄烛光映照下,裴夕舟的眸光却如清冰一般,让人心头发紧。
梅长君笑容微顿,吉服袖中的手指陡然收紧。
天边的暮光一点点顺着窗棂漫透进来,在这光下,她细细望去。
只见裴夕舟穿着一袭红袍,长发松松地拢在一个红玉髓的发扣里,眸光有些迷离。
似乎醉得有些狠。
方才是看错了?
梅长君眉心微蹙:“……这是,怎么了?”
裴夕舟就这般凝视着她,沉默不语。
直到梅长君将微凉的手指触及他的额头,他才恍然回神般,轻声道歉。
“我可能有些醉了。”
裴夕舟避开梅长君幽幽的目光,拿起玉石酒器,将其中一个送进她的手中,微哑着开口:“合卺礼。”
梅长君垂眸接过。
便见他冷白修长的手指有着几道血痕。
“你的手——”
裴夕舟抿了抿唇,方浅笑着回应道:“做玉器不慎伤了,不妨事。”
“给我做的?簪子?”
他握着另一个酒杯的手指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顺势与梅长君将手挽好,再将酒液送至她的唇边。